他說什麼呢。可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讓她根本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阿婧,若愚把公司分配的電話留下了。”
當時的她充滿了失望,他真的不願再見她了嗎?不過幸好他的檔案裡還有廣州的住址。她第一次在工作時間交代了一聲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趕到他住的地方卻無人應門,最後隔壁的房東太太告知她,沈若愚中午便收拾行裝離開了。
原來,他走得如此決絕。
今夜,又是她一個人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遊走。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開始時她希望能夠尋到那個熟悉的笑容。漸漸,一次次的失敗後,她明白了,當一個人決心離開的時候,是不會留下任何東西的。他留給她的,或許只剩回憶。
路過一個書報亭,老闆已經在收攤了,袁婧掏出零錢,“老闆,給我一份晚報。”
“小姐,你運氣好,最後兩份了。”
袁婧禮貌地笑了笑,接過遞來的報紙,轉身要走,突然肩膀被人輕拍了下。
“若愚。”
路人顯然被袁婧莫名的熱情嚇倒,“小姐,這一元錢是你掉的。”
“謝謝。”
她是怎麼了?故意去買份報紙,期待能像以前那樣能不期然地遇到他,還特意……袁婧看了看這條街,就是公司不遠的馬路。到底是她無意逛到這裡的,還是有心想故地重遊?心中的苦澀卻令她笑了出來,笑自己的傻。原來和傻瓜在一起時間久了,自己也會變傻瓜的啊。
禮品店中的物品依然精緻,但曾經放音樂盒的地方已經換上了別的工藝品。袁婧推開門,走到曾經擺放音樂盒的木架前,愣愣地出神。
她仍然記得沈若愚送她音樂盒的情景。他還試圖騙她那個音樂盒是原先那個被修理好的。她曾經一直以為關於音樂盒的記憶裡永遠只會是有關她和杜文翰的故事,現在才知道那個記憶早已被另一個叫“沈若愚”的傻瓜所替代。就如同現在擺放在她床頭的已不是當初那個音樂盒,而是沈若愚送的這個。
“小姐,看中什麼?這隻水晶海豚我可不賣的。”老闆見袁婧死死盯著自己的心頭愛,不免擔心。
袁婧回頭笑道:“老闆,看來放在這個架子上的都是你不賣的。”
“哦,我記起來了。就是你和那個小夥子把我的音樂盒給騙走了。”現在回想起來,他還是心痛不已啊。
騙?有人居然會在沈若愚身上用“騙”這個詞?袁婧再次笑了起來。
“不過我是看那個小夥子是真的很有誠意才割愛的,雙休日我還沒開門他就等在外面了,工作日呢一下班就又來蹲點。”老闆打量了一番袁婧,“姑娘,那個音樂盒在你那?”
袁婧點點頭。
“不是我人老了愛多嘴啊,那個小夥子對你還真不錯啊。你們現在還好嗎?”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袁婧倉惶逃出禮品店,徒留老闆在納悶他到底說錯了什麼。
躲在角落裡,袁婧終於落下淚來。
“他、他走了。”只是老闆已經聽不見答案了。
回到家裡,袁婧開啟床頭櫃,取出音樂盒,讓它的樂聲充斥在房間中。她的眼睛被抽屜角落的一個火柴盒吸引,她記得那是生日那天她堅持留著做紀念的。推開火柴盒,裡面竟然還剩一根火柴,它就那麼安靜地躺在裡面。
“火柴在我們眼中還是自己的流星,它能夠幫你達成願望的。”她還記得那天沈若愚這麼說過。
袁婧取出火柴,擦亮了它,“呲”的一聲後火柴燃起了小小的火苗,在燈光的輝映下它是那麼的不顯眼和微弱;但袁婧卻當它是最後的寄託,她就像那賣火柴的小女孩般,對著最後一根火柴許下最美好的冤枉。
“帶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