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艾棉:“那是對的啊,啊,我知道了,司機一定是把你送到樓的後面了,那不是正面。你可以繞過來,不對,你在那裡等著我,我繞過去。”
南月末說:“好,我等你。”
紀艾棉不到半分鐘就繞到了樓的後面,但是也不見南月末,她只看到物業的幾個工作人員抬著一卷鮮紅色的地毯,一點點在樓的後門處鋪開。
“月末,你在哪兒?”
紀艾棉對著手機再問卻聽不見南月末的應聲,手機裡傳來的是南月末跑動的聲音和喘息聲。
她為什麼在跑?她的喘息為什麼是急促的?
紀艾棉感覺壞了,她急問:“月末?你在哪兒?你在幹什麼?”
此時的南月末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她的手握著很緊,腳下也跑得很快。眼前的景物被一層層流下的血遮蓋,她的眼前是一片血紅,粘稠的,讓人窒息的顏色。她必須跑出這片血紅。
工作時間園區內很安靜,路上也幾乎沒人,南月末一路跑著,毫無阻礙。被她握在手上的手機一直在叫著:“月末,你在哪裡?月末,你怎麼了?月末?”
紀艾棉得不到南月末的回答知道情況不對,急得跺腳,也在亂跑著,在管理樓四周尋找南月末。
言旬上午呆在德斯雲,下午就要去華雲,他從德斯雲的樓裡走出來取車。言旬走向他的車,眼睛掠到前方几米遠處跑過來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女孩跑得很急,喘息很劇烈,好像被什麼追趕一樣。言旬仔細看過去,想確認對方是不是有麻煩。他首先注意到跑過來的女孩臉上貼著紗布,他忽然覺得很眼熟。
南月末一口氣跑了很遠,一直到她身體再也跑不動為止。南月末停在那裡,拼命喘息,腳下轉著,伸著手朝四周摸索著,她跑不動了,只能試著去找可以開啟眼前這片血紅的出口,她表現出來的動作就像一個盲人。
言旬摸了摸自己的右後側肩膀,他記起他在哪裡見過她了。是她,在醫院裡忽然跑出來把他撞倒,那個讓他肩膀巨疼了一個晚上的女孩。
她怎麼會在這裡,她的臉上依然貼著紗布,行為卻這麼奇怪。
他以為她是被人追,有麻煩。但現在看又不像。
言旬走向南月末,他都已經走到了南月末的跟前,南月末睜著眼睛卻沒有看他一眼,還在那裡朝四周摸索著,臉上的表情透著驚慌。
言旬一直靜觀著她的一舉一動。
直到南月末伸著手一直摸,手指摸到了站在那裡的言旬身上。
南月末沒有拿手機的那隻手觸到言旬就立刻緊緊抓住言旬的胳膊,力道讓言旬有些吃痛。
言旬看她眼睛對著他,似乎在看著他,但她的眼睛沒有焦距。她抓著他的胳膊的力度越來越大,手指幾乎想要陷進他的肉中一樣,再這樣下去也許胳膊會被她抓青。言旬忍了忍,但不得不抬手,想把她的手一點點拿開。
她在望著他,他也注意著她的表情,她抓得太緊,他必須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言旬掰得很慢,但南月末還是感到了手指上傳來的疼痛,不過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那一瞬間,她的眼神滿布著懵然和不知所措。
她為什麼站在這裡,眼前的人,是誰?
南月末就用這樣的眼神望著言旬,言旬停止了掰她手指的動作。
“月末,你回答我,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出什麼事了?月末?”
南月末握在手上的手機裡傳出紀艾棉的聲音,南月末被嚇到,握著手機的力道一鬆,手機就掉到地上。
南月末停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又連忙蹲下身撿起手機,蹲在那裡對著手機說:“艾棉,是我。”
“你在哪裡啊,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