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都自作主張,問也不問她一聲,上次那個選婿事件也是。說起來,目前這件事更加嚴重。
正在愁眉苦臉的時候,門外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蘇姑娘,蘇姑娘在屋裡呢麼?”
“在!是誰呀?”蘇暖玉先將亂糟糟的思緒收好,起身走到門邊。開啟門,見門口佇立著一年近五旬的男子,正是王府的江管家。
“江管家,你好。找我有事嗎?”蘇暖玉禮貌地向他打招呼。
“蘇姑娘,老朽是來向姑娘請款的。”江管家甚是謙卑地說道。
“請款?請什麼款?”蘇暖玉一頭霧水。
“姑娘這幾日身體抱恙,老朽也不好前來打擾。不過府中欠著那些商家銀錢多日,若傳揚開去,說王府欠錢不給,恐有損王府的名聲。況且,月底又兼年底,府中諸人的月錢也該發放了。所以老朽來問問姑娘,怎麼向那些商家及府中下人交代?”江管家仍是謙和有禮地說道。
“怎麼,府中還欠著什麼商家的銀錢麼?”蘇暖玉吃驚不小。
“回姑娘,這幾日王爺不在,諸多款項不知道從何支取,是以老朽只好向那些商家賒欠一番。就連姑娘的湯藥錢,那也是欠著藥鋪的。”
蘇暖玉心想,府中沒人作主,多虧這江管家幫襯著,倒也是難為他了。既然欠別人的,自然要算清給別人。雖然她是不想擔著照管王府的重任,但她既是王府金庫的唯一知情者,秦顯又將王府託管給她,她想要推脫恐怕不太容易。而且,這裡面還有她的湯藥錢!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取了錢出來,給管家你去還清了吧。”蘇暖玉說道:“總共欠著多少銀子?”
“回姑娘,總共兩百三十二兩四百錢。”
“兩百多兩?何以這麼多?”蘇暖玉納悶了,秦顯不在王府的時間,也不過最近這三四天,怎麼三四天就花費這許多了?
“姑娘有所不知,近幾日因張羅給來客們的飲食,所以花銷大了些。”江管家解釋說道:“若姑娘信不過老朽,老朽可以將帳簿取來給姑娘過目。”
“好,那你就給我看看!”蘇暖玉重又安坐下來,對江管家說道。
江管家臉上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看來她不相信他呢,說不定以為他中飽私囊了呢。他微微嘆了口氣,自衣袖之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蘇暖玉,說道:“姑娘,府中所有支出事項,老朽都一一陳列其上,請姑娘詳實核對一番。”
蘇暖玉便取了那冊子,信手翻開了一頁。眼睛剛接觸到上面的字跡,蘇暖玉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記得什麼帳啊?密密麻麻的,跟螞蟻在上面爬似的,看得蘇暖玉頭昏腦脹。果然應了那句話,誰做的筆記誰認識。
還有那後面附著的一串串數字,也令她大感惱火。要知道,她從小到大,最怕跟數字打交道,更何況這還是用毛筆字寫的中文數字!
蘇暖玉嚥了咽口水,硬著頭皮仔細地看了其中幾行,只見上面寫道是:“豬肉兩百斤,欠銀十三兩六十二錢。牛肉兩百斤,欠銀十五兩八百錢。雞一百隻,欠兩千錢。鴨一百隻,欠三千錢。鵝一百隻,欠三千五百錢”
蘇暖玉逐一看來,柴米油鹽之費,香燭紙錢之資,製作孝服之用,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滿滿寫了幾大頁,直看得蘇暖玉頭皮發麻,哪裡還顧得上去一一計算出來是不是如江管家所說總耗費兩百多兩銀錢?!需知這兩百銀子的價錢,頂得上普通老百姓一家近十年的花費了。
蘇暖玉合上了賬冊,伸手揉了揉額頭,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這個管家可還真不易做的。
“真是辛苦江管家了!”蘇暖玉將帳冊遞給江管家,起身說道:“那你就隨我一道去取錢吧!”
於是蘇暖玉攜同江管家去了馥桂園。江管家止步門外,蘇暖玉獨自進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