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生來光芒萬丈,當初恨他的時候,就是想滅了他身上的光,現在是完全捨不得了。
「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止是遊輪的事情了,還有浮士德別墅區,以及爺爺那件事。」尉遲手指刮著她的臉頰,她的心情他懂得,同樣捨不得她再憂心,更不願意壞他們難得一起出來逛街的好心情。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鳶也怔了怔,倏地看向他,尉遲嘴角一彎,重新牽起她的手:「再看看,看還有什麼可以送給孩子的東西?」
因為他那句話,鳶也走神了,又慢慢回過味兒,她早就想到他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果然是有別的計劃。
很久之前,鳶也就形容過尉遲,是一隻善於蟄伏的猛獸,就等著敵人放鬆警惕,再撲出來撿起一擊斃命。
在對付她,和對付蘭道上,他已經展現過他的手段,鳶也徹底不擔心了,這個男人從來不會讓自己被動。
心情重新浮回雲端,鳶也回神就看到一家陶藝diy的店,心思一動,有了主意,拉住尉遲:「我們給三個孩子做個吃飯用的碗吧。」
什麼東西都能買到,父母親手做的東西才叫難得,尉遲想了想,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好。」
他們一起進了陶藝店鋪,詢問了交易流程,然後就穿上防護服,免得弄髒身上的衣服,店員帶他們到位置上,給了他們泥土和材料,簡單介紹了該怎麼做一件陶瓷物品,然後就放他們自己去玩兒。
兩人都是頂頂聰明的,學什麼都很快,過了最初的生疏後,就都上了手,沒一會兒,碗的雛形就出來了。
轉盤飛速轉動,鳶也手指撫著邊沿,將碗口圓潤。
做著做著,她忽然笑了一下,尉遲抬起頭:「怎麼了?」
「想起我小時候一件事兒。」鳶也言語帶笑,跟他說了起來。
「我六七歲的時候,我大表哥帶著我們三個小孩在屋子後面的草地,用廢棄的磚頭搭了一個灶臺,又撿了別人丟棄的不鏽鋼盆當鍋,架在灶臺上煮水,我小表哥從小就心細,就用泥土捏了四個碗和四雙筷子。」
這幾兄妹小時候在一起幹的事兒是真的多,今天上山玩過家家,明天下河撈魚吃,都是尉遲這個尉家三代單傳的獨生子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尉遲停下轉盤,一邊端詳自己的作品,一邊慢悠悠調侃道:「然後你們就把火點起來了?燒了草地?殃及別人的房子?」
鳶也馬上反駁:「才沒有!」
尉遲的左眼下不知何時濺到一顆泥土,乍一看像生在那兒的淚痣,將狹長帶笑的眸襯得愈發動人:「這不是熊孩子故事的正常發展嗎?」
雖然不是這個發展,但也確實很熊孩子,鳶也彎唇:「桑夏以為盆裡水煮草真的能吃,趁大表哥和小表哥沒主意,喝了一口,還想餵給我喝,還好小表哥看到了。」
其實尉遲有注意到,她提起小時候的事,最常登場的人物就是陳莫遷,那個人確實是她最親近的小表哥。
但從猜測莫遷可能沒有死至今,她都沒有發表過對陳莫遷的看法,只讓他給出證據證明陳莫遷確實做了那些事,尉遲也不知道她是以什麼心情再回顧小時候的事情?
他們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從他的角度看去,她低垂的眼睫纖長而微卷,剛好遮住眸光看不見情緒。
尉遲收回視線,繼續圓他的碗,復而問:「很少聽你提起陳桑夏。」
鳶也應了聲:「她是海軍戰士,一年到頭都很少回家,我們很少見面也很少聯絡,沒什麼好特意提起。」
說到這兒,鳶也就想起來:「她好像快要退伍了,上次我大表哥說,再過一個月她就退伍,到時候到我身邊來,算起來差不多是最近,回去我打電話……」
話還沒說完,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