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個叫艾靜的和溫嘯天是什麼關係,是純粹的訓練呢還是藉著訓練的名義動著和我一樣的歪腦筋。A大的網球場有且僅有一個。每週末網球場幾乎都被預訂滿了,所以溫嘯天只能選擇週三和週五兩天他剛好沒課的時間。我當時想學《一吻定情》那樣,守在網球場附近,等著他出來跟我撞出愛的火花。畢竟他那時和上世紀末的美少年柏原崇還有些相像。可每一次,他都視我為空氣,大步大步地和我擦肩而過。
我覺得《一吻定情》是沒戲了,我得學《流星花園》。那年這個電視劇剛剛風靡大陸,我都看了N遍碟片了,裡面的情節背得滾瓜爛熟。當然我不能學習杉菜,我得學習最後抱得佳人歸的道明寺。
於是我跟道明寺學的第一招就是包網球場。道明寺為了和杉菜在一起,包了一個大遊艇。比起遊艇來,包一個網球場簡直不值一提。而那時我爹常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算問題。當然這句話放到現在來,我是打死也不信的。我倒是堅定地認為所有的問題都是由錢產生的。
其實包網球場這種事情,學校是不允許的。大家都是按時付費。當時每小時二十塊錢,已經是很多人承受不起了。可我謹記我爹的教導,從家裡拿了兩條名煙和一瓶名酒送給管球場的大爺,又給了五千塊錢作為兩天的承包費用。
事情都辦妥了之後,我穿了件嫩黃色的網球衫,跟道明寺一樣酷酷地站在球場中央,拿著一個我都不知道怎麼握才算合格的網球拍,等著溫嘯天的到來。
溫嘯天也剛好穿了件嫩黃色的球衣,我看著他走進球場,想著兩人衣服都穿成情侶了,這事怎麼想都覺得吉利。結果人家一進來,聽我說球場被我包下來了之後,二話沒說掉頭就走,連問一句為什麼都沒有。好歹人家杉菜還上了船了。劇情發展得一點都不對。
我只好追出去攔住溫嘯天。我說你是溫嘯天吧?打一盤唄,我請。
他遲疑了一下,說好。
我心裡大喊了一句yes,連忙拿著網球拍在對面站好。
溫嘯天向空中拋起網球,華麗地高高彈跳起,用力一拍,旋球“嗖”地朝我飛過來。
我睜著眼睛,看著球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咚”地在我鼻樑上落下來。我感到溫熱的液體從我鼻孔裡出來,我伸手一摸,差點沒把自己嚇傻過去。
這是多狗血多小言的劇情啊。我傻了沒多久,摸著鼻血在心裡又喊了一聲yes!
溫嘯天急忙跑過來,慌張地問我:“同學,你沒事吧?”
我捂著鼻樑,血液漫過我的手一滴滴落在衣服上,我甕聲甕氣地說道:“我叫盧欣然。01級社會學系的新生,住20號宿舍樓301室。你得為我負責。”
我想那樣單純又美好的歲月是永不會回來了。我傻傻地喜歡著他,一步步折騰,一步步靠近,用盡我的伎倆,用道明寺的方式把柏原崇追到了手。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奈何流光容易把人拋。
我趴在病床上,連呼吸都覺得刺痛我心臟,可也就這樣跌入了夢鄉。
第15章 第五章 偷閒;觸(3)
可能回憶太累人,我一覺醒來都是第二天早晨五點多了,曲世成在病床上坐得端端正正,彎著眼睛看我。
見我醒來,他臉忽然一紅,立刻轉到了別處去。我想大概這孩子看著我都能想到那天賓利車裡發生的事情,也挺難為他還為我打架的。
我說:“醒了?要不要通知你家人過來?”
他搖搖頭,說道:“我家人都在美國呢。我還有個舅公在A市,不過還是算了,我跟他也沒什麼共同話題,通知他過來只會讓我們都尷尬。”
我想,確實是,一聽舅公這稱號都讓人產生一股距離感,也甭說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