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知道愛的,也是在愛著的,他的心中或有或無地在怨著茹慧的無情,卻原來她才更懂得愛。
“我知道,承儒,我知道我錯了,是茹慧要我找你去。”
茹慧?那位天人轉世的方小姐?尋自己去,是為了什麼事?為了繡兒麼?是繡兒出了事?“東籬,可是為了繡兒麼?繡兒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好了?”
“不是,應該不是的,今天我說了你和嫂子見面的事,茹慧還怨我胡亂猜測,她說繡兒是極愛你的,斷不會為了精氣去傷你,想來是不捨你痛苦。再多的她也沒說,只說要我尋你去,我著急,所以在等在這裡了。”
再見到方茹慧,徐承儒一愣,她變了,雖然還是那樣清秀的眉目,還是那樣白皙的面容,但她變了,少了道骨仙家的感覺,多了人氣,是的,現在的她更像一個……人,一個真正的有七情六慾的人。
不待徐承儒開口,方茹慧便遣走了蘇東籬。
“徐公子,今日尋你來,只問你一句,你當真想與程姐姐廝守麼?不論會出怎樣的代價?”
徐承儒的心中一喜,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定是有辦法的。
“是的,方小姐,只要能與繡兒在一起,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方茹慧微微一笑,“從前我只笑痴兒,今世卻成了痴兒,幫著痴兒,原來做個痴兒竟是這樣的……”
後面的話她越說越輕,徐承儒已經聽不真切,她說她要幫自己?幫自己和繡兒在一起?那麼推開院門就能迎上繡兒的素顏?那麼他不用每天盼著黑夜的降臨?
蘇東籬回來時,只看到已經睡去的方茹慧,搖頭苦笑,她總是這樣,這樣的不會照顧自己,雖是夏天但到底起了秋風,她的身子不好,受不得風吹,而她卻總是記不得。抱起她輕若羽毛的身體,仍是忍不住皺眉,這樣的她啊,會不會飄走?
快步地在街上走,徐承儒的臉上有一種興奮,是的,興奮,再沒有什麼事會讓他這樣的興奮。他甚至沒有等蘇東籬回來就離開了,急切地想回到家裡,急切地想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急切地想讓繡兒早些……擁有一具真實的身體,屬於她的。
匆匆地推開院門,急聲地說:“繡兒,我有辦法了,我們就要不受時間,不受地點地相見了,像從前一樣……你會是一個……”
人麼?不,不能算是人,可是,她應該不在意的吧?她應該也會像自己一樣開心的吧?
“你會有一具自己的身體,好麼?還是你從前的眉,從前的發,從前的身體,好麼?”
程繡兒本已站起的身體又坐了回去,他怎麼了?他在說什麼?自己怎麼還會再像從前一樣?她是一個鬼,她怎麼會再有一個身體?難道,像上次用鳳喬的身體那樣麼?不,她不要,即便人的靈魂離開了,她的肉體還是有記憶的,就像鳳喬的身體記得江公子一樣,那麼她程繡兒不要再做別人,不要有別人的記憶,她要作自己,用自己心自己的感情去愛他。
可是,這話怎麼告訴給他呢?他那樣的興奮,那樣的開心,那樣的志在必得,又那樣的急切。是自己的要求太高麼?
再抬眼,徐承儒已經不在院裡了,她笑笑,他真的是很急,他真的是很想見到自己,或者自己不應該那樣的執著,能與他共同生活如平常夫婦般就好,不要再想用著誰的身體?他總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依他吧。
起身來到屋裡,卻不見他的身影,他去了哪裡?明明見他進了房門,是了,他在廚房,剛剛的話擾亂了自己,他應該在廚房裡做飯。
程繡兒呆站在廚房的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徐承儒,滿眼的驚恐,那從他手腕蜿蜒而下的鮮血刺痛著她的眼睛,她的感覺,她的心。出了什麼事,怎麼了?剛剛的他還是那樣的興奮,那樣的開心,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