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來者英俊挺拔,身姿卓越,衣服樣式更是不俗,道衍不動聲色地在腦裡過了一遍京城裡的名門望族,轉了半天也沒有這個人的印象。莫非是外邦使節?
琴白問:“你手中匕首從何而來?”
道衍一聽,終於正眼看著琴白:“與你有什麼關係?”
匕首在凡人聽不見的空間尖聲叫著,似乎在忍受巨大的折磨。琴白眉心一皺,對著道衍就帶了幾分怒氣:“你既不是主人,又何須知曉?”伸手一抓,憑空將匕首抓了回來。
寶器這才得以喘息一般慢慢平靜下來。琴白的臉色好看了些,道衍卻是要炸鍋了。
姑且不論為何琴白知道這把匕首的主人不是他這點,單就他與聖上的淵源,也容不得這野路子來的人置喙!道衍把魚竿往旁邊一扔,站起來說:“擅闖皇家禁地,該當何罪?”
琴白皮笑肉不笑道:“你逆天而行,又該當何罪?”
道衍被他一句戳中心中忌諱,不禁惱羞成怒:“天?大明若非如此,氣運早就散盡了。我改命又如何?”他呼吸急促,胸口若有什麼物件要掙脫出來一樣。
顧雲夢在一邊眼尖,看得他心口隱隱冒著熒光,沒過腦子就叫到:“你快看他脖子上掛了個什麼?”
這一叫提醒了道衍旁邊還有個人,他自覺失態,從鼻子裡嗤了一聲,說道:“刁民,你擅闖禁地和尚可以既往不咎,若你再出言冒犯,和尚也不得同意了。”
琴白順著顧雲夢的話看過去,發現道衍脖子上確實繫了個東西。他心裡咯噔一聲,怪不得匕首叫得聲聲泣血——這不就是老仇人羅剎魔尊招魂幡上的啟靈珠嗎?!這傢伙把他打得四分五裂,他還沒找他算賬,現在又對著他的殘魂陰魂不散,新仇舊恨都趕一起去了。
琴白翻手祭出寶琴,拂袖坐定,當即彈起一曲將軍令,聲若雷點,砸得道衍腦門稀昏。
明明身上沒有受傷,身體卻定住了,自出生以來的點點滴滴在他面前不停轉啊轉,耳邊不斷重複著那句“和尚誤矣!和尚誤矣!”,道衍扶住身旁的樹,一口汙血徑直從他口中噴出!
“我……我……”道衍話未說完,他頸上那顆啟靈珠終於按耐不住,騰然化作一道黑霧將他包裹在其中。
琴白看著兇險,對著顧雲夢大喝一聲:“快走!”
顧雲夢顯然被這變故嚇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二字,只見那和尚在黑霧之後陰惻惻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彷彿將他墜入了冰窟,從頭涼到了腳底心,一動也不能動了。
琴白看他不動,心知有異,和尚並非修真中人,他是不能傷的。
魔物對這點也是心知肚明,猖狂地大笑起來。待黑霧散去之後,道衍和尚雙目泛紅,嘴角噙笑,讓人毛骨悚然:“琴白,沒想到又見面了?”
☆、016
016
“羅剎魔尊。”琴白淡淡地說,算是打了招呼,“凡人無辜,放手。”
羅剎大笑:“我即為魔,豈容你這些教條所奈何?!”話音未落他右臂一攬,顧雲夢就被他掐住脖頸圈在懷裡。
琴白一驚,大喝了一聲“住手!”這才想起來顧雲夢身上有他畫的符籙,至少命是保得住的。因此臉色變來變去,最後沉著聲音問:“那你要如何?”
羅剎看琴白緊張一個凡人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道:“若我不答你又如何?”
琴白的臉頓時氣白了:“蠻不講理。”
羅剎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說:“魔修如果同道修講道理,天道可能也毀得差不多了。”他提起顧雲夢看了又看,“這個小朋友生得很是不錯,讓我帶回去做個爐鼎,正好補上你弄的舊傷。”
“你一顆破珠子又能瞎逞什麼厲害,當本尊不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