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兵遣將進行防禦,更是天馬行空不著邊際。
胡笑天、衣舞鳳落座後,不動聲色地傾聽周圍的議論,卻沒聽到什麼關於地府、魔教的隻言片語,想必是鹽幫下了封口令,有意掩蓋真相。反正青龍會失利後無心澄清傳聞,不會跳出來爭辯。
衣舞鳳輕聲笑道:“其實你才是令青龍會功敗垂成的關鍵人物,偏偏名聲不顯,無法名動江湖。你不覺得失望嗎?”
胡笑天聳聳肩道:“只要能把你搶回身邊,這點虛名我毫不在乎。何況陳天野和我有奪妻之恨,仇怨不共戴天,豈會不派人實施報復?為了小命著想,最近行事還是低調些好。”
衣舞鳳雙頰染紅,輕啐道:“你盡愛胡說,人傢什麼時候成你的妻子了?名不正,言不順。這種話以後休要再提。”
胡笑天心癢難耐,正想調笑她幾句,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張幽怨蒼白的面容——蘇玉卿,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站在蘇玉卿背後的,則是魔教長老蘇泉。胸口不禁一窒,登時作聲不得。自古以來,男子擁有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尤其是習武犯禁的江湖人,更不會遵從律法中的婚嫁條款。比如說玄宗,已到了隨心所欲,超脫凡俗的境界,怎會在乎世人的議論或者朝廷律法?只要他看中的女子,不拘手段奪來便是。但胡笑天自幼受儒家禮法薰陶,行事沒有那麼灑脫自如,對於所謂的“名分”較為看重,所以對衣舞鳳懷有幾分愧疚,生怕委屈了她。此外,衣舞鳳性格剛烈,天性好潔,未必願意仿效娥皇女英之舉。假如她曉得意中人已娶妻成親,當場翻臉決裂都有可能。胡笑天心中翻江倒海,背後冷汗暗流,到底改如何解釋才不會觸怒衣舞鳳呢?萬一她因此心生怨恨,拂袖而去,又該如何設法挽回?
衣舞鳳久久不見他出聲,訝異地抬眼望去,皺眉道:“你的臉色怎麼變得如此難看?難道你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哼,我知道了,是不是和女人有關?”
胡笑天心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痛痛快快先行招供了事,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苦笑道:“不錯,正是和女人有關。”
衣舞鳳淡淡一笑:“你拜入教主門下,按規矩便要修煉鎮教神功。這門神功至剛至陽,威力無窮,卻有一項極大的弱點,越是練到高深處,越需要吸納煉化陰柔靈氣。不然陰陽失調,便會走火入魔。即使是教主這般人物,亦不得不長年居於雪山之巔,極少下山行走。這幾年你是不是找了不少女人合體雙修?”她乃魔教長老,又與赤閻兄妹相稱,自然知曉滅世霸王決的功法秘密。
胡笑天聽她語氣中沒有責怪之意,心中卻愈發不安,咕咚嚥了一口唾沫,訥訥道:“不止是合體雙修這麼簡單。”
衣舞鳳眉心皺了皺,平靜地道:“有話一口氣說完,別藏著掖著!”
胡笑天但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血液幾欲凍結,可是事已至此,又哪有退縮隱瞞的餘地?何況他成親一事並非什麼秘密,衣舞鳳想要打聽的話輕而易舉,沒有任何辦法掩飾。當下如竹筒倒豆一般,把自己肩負玄宗所託禁功修行,避過成鷹狙殺,輾轉奔赴西北,偶然撞破青龍會陰謀,最終與蘇玉卿成親的經過詳細說出。
衣舞鳳待他說完,輕聲道:“我失蹤四年,音信全無,怨不得你另娶他人。何況你為了爭奪教主之位,須籠絡蘇長老一系,還有什麼比聯姻的方式更牢靠的?蘇長老鎮守西北,我則常年呆在嶺南,素來交往不多,真不知道他的女兒是否美貌動人?”
胡笑天額頭上冷汗沁出,猶豫半響,忐忑地道:“她知書達理,溫柔端莊,乃是持家之人。”
衣舞鳳嘆道:“我殺人如麻,冷傲若冰,跟‘溫柔’二字絲毫沾不上邊,與你妻子相比確實是天壤之別。”話音一頓,深深凝望著胡笑天,緩緩道:“如果我們兩人之間只能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