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真相,生怕她當場要了自己的小命。忙發了個毒誓,拍著胸口道:“為了長老的名譽著想,就算有人拔了我的舌頭,我也決不說出來!”
衣舞鳳忍不住撲哧一笑,道:“廢話!舌頭都拔掉了,你還能講話麼?油嘴滑舌,毫無誠意!”她這一笑猶如冰河解凍,春回大地,讓胡青鵬看得兩眼發直,口水長流。
衣舞鳳看見他痴迷失神的呆樣,又好氣又好笑,隱隱還有幾分驕傲和欣喜,沉下臉道:“大色狼,你發什麼呆呀?本小姐要起床梳洗了,還不快滾!莫非想討打不成?”說罷揚起拳頭,作勢欲打。
胡青鵬怪叫一聲,抱頭鼠竄,一溜煙地逃出門去。衣舞鳳微微一笑,一種莫名的快樂在胸中慢慢擴散,帶給她從未有過的甜蜜感覺。她起身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張微笑美麗的面孔,心頭驀然一驚,這是自己嗎?和平日嚴肅冷傲的形象相去何止千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心關失守,根本保持不了心如止水的境界,情緒起伏極大,很容易失去冷靜。她本是極有智慧的人,稍一思索,已明瞭其中的根源。她輕輕閉上眼簾,腦海中閃過的,都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心魔既生,能輕易消除嗎?一時之間,她的手心裡滿是冷汗。
大船起錨,在朝陽的照耀下,緩緩駛離碼頭。胡青鵬站在甲板上,瞧著附近忙碌的船伕漁民,竟有些羨慕。他們的生活平靜而有規律,朝出晚歸,不用擔心被人汙衊、圍攻、追殺,不用提心吊膽地防範每一個人,相比之下真是幸福。他遙望天際,不禁想起了遠在故鄉的父母和姐姐,他們亦是普通百姓,日子過得還好嗎?他離家六年,未能孝敬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家變成了什麼模樣?尤其是母親,既要幹活掙錢,又要忍受著父親的打罵,或許蒼老了許多罷。他心中一陣刺痛,禁不住仰天長嘆。
“你怎麼了?表情如此古怪!”衣舞鳳走到胡青鵬身邊,冷眼打量著他。
胡青鵬苦笑道:“沒什麼!只是多年未曾回家,偶然想起了父母,感到對不起他們。”
衣舞鳳嘴唇微動,終於忍住沒有發問,硬生生按下了對他家庭的好奇心。她提醒自己,他們兩人分屬黑白兩道,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她不必瞭解他太多。靜默了片刻,道:“昨晚追趕我們的人你看清了嗎?是哪路人馬?”
胡青鵬點點頭,道:“儘管他們以黑巾蒙面,但從身形、步法判斷,應是武當派的賀守信等人。”賀守信等人不甘心受辱,下樓後並未遠走,而是潛伏起來等待他們出現,企圖憑藉人數的優勢伺機扳回面子。
衣舞鳳冷笑道:“賀守信等人不過是習得了武當劍法的皮毛,妄自尊大,心浮氣燥,即使追來亦不足為懼!怕只怕他們聽到了李山的話語,知道了我的身份,四處對人宣揚。屆時高手雲集,各路大俠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圍堵我們,又免不了連場廝殺!胡青鵬,你最好馬上走吧,我不會責怪你的。或許到了今晚,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胡青鵬笑道:“你要趕我走嗎?我偏偏賴著不走!我說過,除非我死了,否則一定要護送你到大巴山。”
衣舞鳳望著他堅毅的面龐,忽然發覺一切話語都已多餘,他的決心和信念,透過眼神展露無疑。她微微一嘆,望向滔滔江水,心裡千頭萬緒,不知如何才能理清。
太陽漸漸升高,甲板上熱如蒸籠,胡青鵬、衣舞鳳都躲進船艙納涼。過了響午,船的航速變慢,最後竟停了下來。兩人正在納悶,船老大汗流浹背地跑進船艙,苦著臉道:“兩位公子,抱歉抱歉!東方家族的人在前頭設了關卡,我們要停船接受檢查,所以不能按時到宜昌碼頭了。”
衣舞鳳皺眉道:“他們要檢查什麼?”
船老大撓頭道:“聽說是要找一個什麼教派的女長老!”
兩人同時吃了一驚,草草收拾行李,一起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