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店家先一步關緊了窗子,不然屋裡的桌椅都要被吹翻。胡青鵬喘了口氣,抬眼一掃,彷彿陡然間被天雷擊中,驚得目瞪口呆,一時動彈不得。
酒鋪內除了掌櫃夥計,只有一位客人。他身著白衣,容貌俊美,神態冰冷高傲,眉目間帶著神秘威嚴的氣質,寒星般的眼眸投在胡青鵬身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教人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他拿起桌上潔白的絲帕擦了擦素手,淡淡道:“胡少俠,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想不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遇見你!不知你到此有何貴幹?”
胡青鵬苦笑道:“衣……衣公子,的確是太巧了!我只是來避雨的,如果你不願看見我,我馬上就走!”忽然間遇上縈繞於心的衣舞鳳,他內心五味雜陳,非常矛盾,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他雖然很想接近她,欣賞她的美麗和風情,但他的理智卻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是七大劍派的傳人,未來受人景仰的大俠,而她是魔教的長老,是白道中人不共戴天的仇敵。兩人之間的鴻溝是如此巨大,根本不可能跨越。假如跟她接觸頻繁,他害怕自己會陷得太深,最後無法自拔。看著眼前的佳人,卻有著咫尺天涯的無奈。
衣舞鳳眉頭微皺,那掌櫃和夥計立刻跳到胡青鵬身側,一左一右形成夾擊之勢,眼中精光畢射,一掃剛才平庸懶散的神態,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胡青鵬一愣,真氣陡然間遍行全身,警惕地道:“衣公子,你這是何用意?”心中惴惴,莫非誤入黑店了?不然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間店鋪?或者此處就是魔教的秘密據點?
衣舞鳳仔細打量他半響,問道:“胡青鵬,你害怕見到我麼?為什麼急著要走?”
胡青鵬當然不會如實說出自己的顧慮,硬著頭皮道:“誰說我怕你?只是我知道衣公子品位高雅,性喜安靜,而我偏偏是俗人一個,不願擾了公子獨自品酒的雅興,所以要走。”
衣舞鳳微微一笑,說不出的瀟灑風流,指著對面的空位道:“外面風雨交加,你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要趕去辦嗎?若是沒有,就坐下來陪我飲酒。”
胡青鵬搖搖頭,還猶豫著是否要聽從她的吩咐,雙腳已不由自主地走到桌子跟前。他暗歎一聲,既然人家不肯輕易放過自己,那索性表現大方一些,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別讓女人看扁了。主意既定,伸手倒了一杯酒,笑道:“難得有機會與公子同席對飲,我就不客氣了!胡某數次承蒙公子相救,感激之情自不必細說。我先敬公子一杯,祝公子青春永駐!”說罷舉杯就口,一飲而盡。
衣舞鳳露出一縷欣賞的神色,舉杯淺淺抿了一口,好奇地問道:“胡青鵬,多日不見,你的功力又精進了許多,是不是有什麼奇遇了?”
胡青鵬訝道:“公子好高明的眼光!不過我並沒有什麼奇遇,只是在機緣巧合下,把體內的異種真氣全部融合化解了,徹底消除了一個極大的隱患。即使如此,與公子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衣舞鳳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目前的修為勝過同齡人數籌,在七大劍派年青一代弟子中,足以排進前十位。假以時日,你的成就不可限量。”頓了一頓,彷彿不經意地問道:“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會突然在此地出現呢?”
胡青鵬道:“我久聞洞庭湖景色無雙,浩然廣闊,更有無數文人騷客為之揮毫潑墨,早有心前來觀賞。正好這次北上經過這裡,所以特意繞道來此,了卻多年的夙願。”
衣舞鳳道:“原來如此,你居然有幾分文人雅氣!不過欣賞洞庭絕色,還是要以岳陽最佳!孟浩然《臨洞庭》一詩中有‘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樓’的千古名句,宋朝梅堯臣亦有詩云‘風帆滿目八百里,人從岳陽樓上看。’至於文章方面,當然首推范文正公的《岳陽樓記》,其中‘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樂而樂’一句,完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