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杆溼冷冰冷的雨水刺骨寒像根根針扎入他的手心秋寒襲人他的手凍的麻木可怎及得心裡的麻木。
他握著欄杆的手漸漸收緊指節泛白身子開始輕輕的抖動他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心緒從惠兒離世那天起他就控制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一步步處理好惠兒的後世乃至北伐的事宜。
是的只要不去想心裡的痛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難以忍受又或許是已經痛的麻木再也感覺不到了。
可是今日看到夕顏的模樣埋藏在他心底的痛又被挖了出來一點點凌遲他的心讓他痛的無以復加他能夠理解夕顏有多痛可是有誰知道他心裡的痛不必她少。
望著夕顏近乎瘋狂的樣子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平和下來此刻他倒是希望夕顏從來沒有生過惠兒這樣他就不會記得惠兒的可愛與柔弱也不會知道他對惠兒的愛有那麼深刻。
他站直了身子緩慢的吐出一口氣冰冷的空氣中他呵出的氣形成了一團白霧很快消散在雨絲中。
細密的雨絲將他的臉打溼在眼角匯聚順著臉頰流下他不知道這到底是雨還是自己的淚。
是淚吧他寧願相信是淚就讓他趁著綿綿秋雨痛快的哭一場吧讓他的苦心裡的傷隨著雨絲飄散。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微昂著頭筆直的站在九曲橋上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雨點飄落湖面出的淅淅瀝瀝的聲響和一陣低沉的嗚咽聲。
………【寂寞沙洲冷 第六十六章 雲捲雲舒】………
雨將歇未歇淅淅瀝瀝地落了滿庭的清冷。
曉窗旁一豆孤燈只在雨聲中奄奄總留不住那一點子燭光。
夕顏已經七天未進食了靠著御醫開的湯藥度日身子日漸消瘦。
因著身子難受她在半夜醒了過來她覺得身子一會兒在烈火中燒著、一會兒在冰窖裡浸著輾轉掙扎著模糊地卻見床邊有一人在望著她心頭不知怎的就是一酸張開嘴咿咿呀呀地叫喚了兩聲也沒明白叫的是誰。
那人捧了一隻碗到她的嘴邊聞著是藥草的味道早涼透了帶著一股子苦腥。她張嘴喝了兩口胸口一陣翻絞猛地又吐了出來咳著、喘著象是要把心肝都嘔盡了痛得難受。
隔窗微雨點點滴滴都沁到了夜色裡那一夜的風情便是萬般悽楚。
待夕顏再睜開眼睛西窗外已是泛了微白雨也停了屋子裡瀰漫的濃郁的草藥味夏至正倚在床邊打瞌睡。
夕顏呻吟了下嗓子乾乾的說不出話來眼睛有微微的刺痛。
她緩緩伸出手卻突然現手上的面板乾枯手骨凸起枯瘦如柴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了。
夏至猛的驚醒了過來看到夕顏正醒著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已經不燒了。”
夕顏抬手握住了夏至的手這才現自己手指冰涼木木的感覺向上蔓延至整個手臂。
“主子您要不要喝點粥?”夏至湊到夕顏面前低聲問道。
夕顏搖頭用手遮住眼睛。出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聲音嘶啞粗噶的讓她吃了一驚喉嚨一陣刺痛。
“我的喉嚨怎麼了?”
夏至端上一杯花草茶“御醫說是因為不思飲食引起地虛火。更新最快。奴婢聽了御醫的吩咐特意泡了花草茶讓主子飲用。”
夕顏湊上前聞了聞味道。厭惡的轉開頭。
“主子您好歹也喝點御醫說了您現在不思飲食已經成為習慣了再這麼下去身子非垮不可。”夏至將茶盞往她面前湊了湊。語氣焦慮。
夕顏繞她不過勉強就著她地手喝了兩口口中的苦澀味道讓她緊緊皺起了眉。
“怎麼那麼苦”夕顏急忙推開夏至地手將口中的水吐了出來。
“苦?不苦啊這裡面有菊花和枸杞奴婢還特意放了冰糖應該很甜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