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夾襖以外,還有三身厚布衣和一雙夾了棉花層的鞋,這些可都是真材實料,她一個人做不來了,還讓紀秋月幫忙。
陸谷試了試衣裳,都挺合身的,新鞋穿起來緊實,鞋面和鞋裡都有一層薄棉花,很暖和,踩上去是軟的,腳面也被軟和的棉花包著,讓他像是踩在雲端,大地都是溫軟的。
別說深秋在山裡穿了,這樣的鞋在冬日都足夠了。
他往年冬天的時候沒厚鞋子棉花衣穿,凍得哆哆嗦嗦勉強裹身,每年手腳都會長凍瘡,一到開春又疼又癢,待凍瘡爛了、結的痂掉了長出新皮肉才算熬過去。
他知道這是沈玄青出的錢,但做衣裳是衛蘭香,對沈家人的感激便再度湧出,感激之情太多,反倒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還是衛蘭香見他脫了棉鞋子後捧著鞋眼睛濕濕的,笑著把新衣裳疊好,全都放進他懷裡,說:「以後啊,只要你跟二青把日子過好,和和美美的,咱們家日子也就更好了,想穿什麼吃什麼,咱都有,餓不到也凍不著了。」
陸谷抱著這麼多衣服和鞋子重重點頭,喉間似有什麼哽著,說不出話來,他只能嗯一聲,還帶了點悶悶的鼻音。
晚飯等地裡的沈堯青回來後,他們吃了一鍋燉羊肉,裡頭放了點藥材更滋補,因是熱的,人人都吃得臉色紅潤,渾身都似更有力氣了。
逐漸入夜,狗在院裡各佔了一片地方啃骨頭,院裡沒人了,都盥漱了回屋歇下。日子越來越好,便是睡了在夢裡,臉上都帶著笑。
而沈玄青的屋子亮起一點燭火,門窗已關了,他倆坐在桌邊清點錢財。
陸谷把小布袋子放在桌上,又從袖兜裡掏出五錢碎銀放進那一小堆銅錢上,他已不想著沈玄青給他銅板的事了,全都推了過去。
沈玄青正低頭歸攏銀錢,眼前忽然多了這些東西,下意識抬頭看陸谷,疑惑道:「怎麼了?」
陸谷也不解,小聲說:「錢都在裡面了。」
「給我?」沈玄青這才明白,但這是陸谷自己賺的辛苦錢,他哪能要,又給推了回去,說:「你自己留著就好,想買什麼手裡也有錢。」
他說著,還把一錠五兩銀放到了陸谷手裡,又開口:「不夠了再問我要,總不會虧空你就是了。」
陸谷愣了很久,最後還是在沈玄青的無奈笑意裡收起了這些錢。
燈燭被吹滅,房裡陷入黑暗中,沈玄青上來後沒多久,就翻身抱住了陸谷。
他今天同樣高興,除了給衛蘭香那十兩,自己留著的加上以前掙的,攏共有二十九兩三錢,他把二十兩放好了,回頭換成整銀攢著不動,慢慢給自己積攢家底。
剩下的九兩三錢,五兩給了陸谷,他自己留了四兩多,還有兩百多個銅板沒算進這些散碎銀子裡,平日也能花,這些就足夠好長一段時間的開支了。
而且這次給孃的錢多,下次回來就無需再給,家裡肉基本都是他打的獵物,菜是自家種的,要花錢買的不多,打油買鹽不是他就是沈堯青,衛蘭香手裡的錢也能攢下些,給她自己留個體己錢,想買什麼自己就做主了。
夜色漸濃,人活著心中有向前的熱勁,日子也有奔頭,便是世上最好的事。
——
傍晚農人歸家,村莊炊煙縷縷,一派祥和。
沈玄青下午提了只山雞出門,說是跟村裡大陳他們喝幾杯,陸谷就看著他出門了,並未說什麼。
而飯後他和衛蘭香到顧大娘家買布頭跟彩繡線去了,這是他頭一次說想買東西,衛蘭香自是應了,跟他一起過來。
手裡既有錢了,陸谷就挑了較好的布頭跟彩線。
「你買這些是做什麼?」回來的路上衛蘭香順嘴問了他一句。
陸谷猶豫一下,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