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好,今兒一天就賣完了,餘下都是咱們自己吃的。」沈玄青邊笑邊將二十枚銅板穿成一小串,方便出門買東西。
至於一千文的大盤錢,則由陸谷邊數邊穿,因數錢的緣故,陸谷沒法兒分心回答他的話,他笑笑沒多打攪。
這回賣豬肉還是賺的,野豬不用他們費心費草養,相當於白賺了一兩四錢。
在屠戶手裡,一頭現宰的活豬能賣到三兩銀子左右,價錢比不上他在山裡獵的羊和鹿,但勝在穩,養上一窩豬來年就能宰,一個月殺一頭都能賺二三兩,在鄉下屬實是富戶了。
說起來他上次打野豬還是去年夏天,那回抓到的是頭雌豬,當時運氣好,碰到的雌豬沒有豬仔,不像帶豬仔的雌豬那樣兇猛好攻擊。
即便這樣,還是豬被堵截圍困掉進陷阱裡,才被他找著機會砍死了,沒有費太大的神。
野物從來都不是好獵的,不過每次下山賣到錢後,數著銅板就覺得值。
陸谷將一貫錢穿好,一千文沉甸甸的,所有錢都收好後,他覺著手上油膩,又和沈玄青出去洗手。
等兩人吹滅燭火躺下之後,夜色已濃了。
陸谷躺在床上沒有立即閉眼,方才數錢的歡快還停留在他心中和臉上,無論銀錢還是銅錢,都是好的。
他翻個身側躺著,說道:「這幾天攢下的雞蛋還沒賣,明天用大碗蒸,你也分著吃一些,大青哥前兩日打了新的香油回來。」
聞言,沈玄青也翻過來,兩人面對面低聲說了一會兒話,夏天熱沒有抱在一起,說著說著就進了黑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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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越好,連早食都變得豐盛,一大清早陸谷就拿大碗蒸了雞蛋羹,淋上香油那叫一個噴香,他用飯碗分了,紀秋月碗裡的雞蛋羹多點。
以前吃早食都是蹲在站在院子裡,如今多是坐在飯桌前。
他還熱了白麵饅頭,撈了半塊鹹菜疙瘩切成碎丁,家裡每人左手拿著夾了鹹菜碎的白饅頭,右手用勺子挖自己碗裡的雞蛋羹吃。
再過十來日到伏天后,母雞母鴨就不好好下蛋了,不過他們家養的雞多,到時每天總也能收幾個。
自開啟春後陸谷的小母雞下第一個蛋開始,到現在有三個月了,他光賣雞蛋和鴨蛋就攢下一兩多些,一個月少說有三百文的進帳。
別看才掙這點,對鄉下沒有掙錢營生的夫郎來說,屬實是一筆大錢,若被村裡的漢子知道,多少都會羨慕呢。
上次看過郎中後,他記著沈玄青的話,每天都會吃一個雞蛋。
紀秋月有了身孕後,因她沒有養雞鴨,家裡老母雞老母鴨那都是衛蘭香的,與她無關,是以她吃的蛋都是衛蘭香給撥出來,常常吃沒苛待過。
有時陸谷做飯,覺得自己的雞蛋挺多,旁人吃一些無甚大礙,煮蛋的時候就沒從衛蘭香蛋筐裡拿。
今日是沈玄青在家,水煮蛋吃了好幾天,換花樣蒸個雞蛋也改改牙口。
吃過早食後,衛蘭香興頭十足,挽袖子就進了廚房,要好生顯顯身手,將鹵豬肉給弄出來。
陸谷和沈雁背上竹筐去打草,紀秋月在家實在閒得慌,跟著他倆一起到屋後河邊散散心。
沈玄青和沈堯青也有忙的,到新宅子裡收鴨子夜裡下的蛋,還要放雞到雞圈,趕鴨子下水和餵牛羊,兔糞牛羊糞也得拾掇。
新宅子裡還種了不少菜,澆水除草全都是活計,旱地和水田也得去拔草,省得秧苗被野草欺了。
一番忙碌在晌午最熱的時候才停歇。
涼拌豬耳朵辣油鮮紅蔥花翠綠,鮮香脆爽,咬起來很是不一般,其他的心肝肺腰切成片碼了一碗,同樣是涼拌,再有一碟花生米一碟拌青瓜,酒盅一撞隨即仰頭喝盡,只覺快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