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死,射死這幫叛賊!”
城頭的垛子上塗了厚厚的淤泥,城下騰起的火苗沒有讓城頭的建築物著火,而城下的叛軍們卻是陷入了地獄之中,一千多人全部被跳動著的火海包圍著,身上裹著的厚布成了最好的引火材料,幾百個全身著火的火人慘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十幾個爬上城頭的蠻兵也只感覺到背後熱浪襲來,廝殺之餘轉頭一看,登時就嚇得目瞪口呆,被對面的守軍們刀矛齊下。亂刀分屍,然後扔到城下的火堆裡。頓時就浮起一陣燒烤人肉的惡臭。
煙薰火燎中,劉子才依稀看到一個穿著皮甲,頭上插著幾根雉雞羽毛的蠻兵頭目正舉著戰刀,指揮著手下的弓弩手們向著城頭放箭,由於這時候正颳著東風,藉著風勢,本來射程只有十幾步的竹箭,這會兒倒是能在三十步外的火圈外射上城頭,幾十名正興高采烈的守城士兵們紛紛中箭,栽倒到城下。
劉子才知道蠻兵中穿上皮甲的一定是大將,他衝著左右吼道:“全部弩手,跟我一直射那穿皮甲的狗日的!”說著就抄起手上的弩箭,扳開弩機,搭矢上弦,透過不時飄起的黑煙,從弩身上的望山(瞄準用具)處盯住了那張畫得五顏六色的臉,手指狠狠地一扳,“呯”地一聲,弩矢跟著青銅扳機一起飛了出去!
那名蠻將正是周師舉的弟弟周師道,也是這次從始興調來四千名蠻兵的總指揮,這回進攻的全是周師舉兄弟本部的精壯,卻沒想到被這火攻之計一下子報銷了一半人,他的眼睛都快要瞪出血來了,怎麼也不甘心就這麼退下,於是指揮著幾百名弩手輪番向城頭放箭,想著怎麼也得射死對方一些人來墊背!
一支弩箭帶著滾滾的熱浪破空而來,周師道正好一側臉,那支弩箭就貼著他的臉頰飛過,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周師道先是一楞,轉而哈哈大笑:“看到沒有,我們有山神護佑,隋人的弩箭也傷不了我,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嘎然而止,黑煙中的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很快,周圍的人看到周師道的身上多了幾十枝箭矢,尾翼的羽毛上著了火,就象燃燒著的小型火把,有一支箭正好從周師道的嘴裡射入,三稜箭頭直接從後腦穿出,紅白色的液體順著那矢尖在向下流淌著。
原來那第一箭正是劉子才所發,因為發射時用力過猛,把扳機都拉壞了,影響了精度,所以只是貼面而過,可是劉子才同時下令周圍的弩手全對著周師道射擊,於是一下子就把他射成了一隻著了火的大刺蝟。
那些蠻兵們本來已經膽寒,一看到主將也掛了,再也顧不得什麼神的旨意,不用人下令,紛紛向後逃命,城頭守軍的箭矢無情地傾瀉著,又有一兩百名蠻兵背後中了幾支弩箭,仆倒在地,一下子氣絕身亡。
遠處的周師舉看得真真切切,幾乎一口血要噴出來,悲呼一聲:“兄弟!”提起刀就要帶著人繼續向上衝。
任瑰面沉如水,一把拉住周師舉,喝道:“周帥,冷靜,冷靜啊!”
周師舉吼道:“冷靜個屁啊!沒看到我弟弟都死了嗎?這李豐連他侄子的命也不要了,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任瑰一指火光和煙霧中的城門:“周帥,我們的犧牲不是沒有價值的,你看那城門,已經著火了,等這城門一燒完,我們就殺進去!到時候全城雞犬不留,為你弟弟和死去的族人們報仇!”
周師舉定睛一看,東衡州的城門已經燃燒了起來,火光沖天,看這樣子不用多久就會燒燬,他一邊流著淚,一邊狂笑起來:“好,好,好,東衡州,李豐,我看你還能頂多久!傳我的令,換五千人準備衝擊,城門一燒燬,就全都給我衝進城去!誰殺了李豐,誰就接替師道的副帥位置!”
城頭的守軍們全都在歡呼,這一仗下來,付出了兩百多人的傷亡,殺死燒死的賊人足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