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奈我何?”
王世充搖了搖頭:“大帥,如果你不是放了爨翫兄弟,那你這個做法一點事也沒有,可是你收金縱敵在先,若是寧州出了事,那你這些本來算不上大事的行為,就會給抓住把柄,皇上上次能原諒韓擒虎將軍洗劫陳朝內庫,是因為陳朝滅亡,江南安定,但若是寧州再叛,皇上又知道您收黃金放爨翫的事,那就麻煩了。”
史萬歲傲然道:“寧州這次經過本帥的清洗,各部男丁損失大半,哪有反抗之力,我們手上還有各部的幾百個人質,都是各部頭人的親兒子,再說源師還帶了一萬蜀兵坐鎮,諒他們也反不起來。”
王世充嘆了口氣:“大帥,我實在是覺得您過於樂觀了,您不是不知道蜀兵從將到兵,打仗不行,敲榨勒索那可是不遺餘力,就您追擊爨翫那一個月,萬智光和源師都生生地從那些小部落刮出二十箱黃金,現在沒了人管源師,他還不挖地三尺啊。
再說爨翫和那些頭人,他們確實沒了扯旗造反的實力,但若是躲進深山,不奉王化,跟朝廷打起游擊戰來,那跟謀反又有何異呢?到時候皇上一樣會追究你的責任的,爨翫和爨震都是些心如虎狼的傢伙,才不會為了個兒子就投鼠忌器。”
史萬歲聽得頭上開始冒汗,他開始後悔起自己過於自信,對危機估計不足,還不如這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看得透徹,於是史萬歲嘆了口氣:“這麼說,只有把這些黃金沉到江裡,來個抵死不認了?”
王世充點了點頭:“現在回去再抓爨翫已經是不可能了,只有毀掉物證。蜀王如果抓不到大帥的黃金,那也無法向皇上上奏說您收錢的事,即使寧州再叛,也不關大帥的事,到時候您只需要說自己是一心為國,放爨翫和爨震也是為了宣揚我大隋的恩德,有利於收拾當地的人心,就行了。”
史萬歲看了一眼張須陀:“須陀,你一向忠正,也有智謀,行滿的這個辦法,你覺得可行不?”
張須陀正色道:“如果按須陀的意思,當初在寧州您就不應該收錢放人,現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行滿的辦法,幾乎是唯一的補救措施了。大帥,當斷不斷,必受其害,不能再抱僥倖心理啦!”
史萬歲眼中精光一閃:“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信使被我們擒下,信也被截獲,我們是殺掉這個信使,然後再換人去送信嗎?”
王世充搖了搖頭:“不用,信使也是人,他被我們擒獲,本來就是死罪,若是我們原封不動地把信還給他,還是讓他送信回去,並答應幫他隱瞞此事,想必他是樂得和我們合作的,畢竟信確實是原封不動地交給蜀王,事後萬智光就和和蜀王查對,也不會出破綻。”
史萬歲滿意地點了點頭:“行滿,這次寧州之戰有你相助,實在是太好了,你幫我的忙,我史萬歲記在心裡,以後一定會有所回報的。”
王世充笑著一拱手:“為大帥效力,樂意之至。”
從這一天起,原本準備找渡口過河的大軍開始四處伐木,建造渡船,大軍足足在這瀘水南岸拖了十五天,打造了三四百條足可容納三十人的寬底大肚船,全部推下了水,而史萬歲也率領營中所有的將領,煞有介事地搞了一把祭祀瀘水水神的儀式,把四十九個饅頭扔下了瀘水。
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隨著四十九個白花花的大肉饅頭下了水,瀘水神似乎也很滿意,連日來一直奔騰不息的瀘水,從那天起變得和緩了很多,而王世充看著全無喜色,象是丟了幾千萬錢的史萬歲,心中卻是最清楚不過,讓瀘水變緩的不是什麼饅頭,而恐怕是昨天夜裡史萬歲派張須陀帶人偷偷沉到河裡的那五十箱黃金,這可真叫打了水漂。
就在史萬歲傳令全軍,三更造飯,五更拔營,明天拂曉開始渡河的同時,一個眼尖的傳令兵卻對著祭臺上的史萬歲高聲叫道:“大帥,瀘水北岸有一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