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江南嗎?我總覺得,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山東之地,並沒有什麼成事的可能。而且山東之地,也沒有群山大河的保護,完全無法阻擋外部軍隊的進入,連割據也無法形成啊,可要到江南的話,至少有長江天險,割據一時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到這裡,他緩了口氣。繼續道:“而且在江南。我們還可以打南陳宗室的這張牌。即使王世充變卦,不給我們宣華公主,但是你的大娘(樂安公主)也是正宗的陳朝公主,打她的旗號,加上我陳朝駙馬的身份,一樣可以召集不少忠臣義士的。”
徐世績嘆了口氣:“爹,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放不下這個執念啊。二十年前陳朝剛亡的時候,您在江南起兵,當時的各路義軍都沒有一家打起復興陳國的這面大旗,全都是想著自立而已,現在過了二十年,即使是當年的陳朝忠臣,也都老的差不多了,都是象爹這樣年紀的人,還能指望他們能上陣打仗?”
徐蓋的眉頭緊鎖,他的嘴不甘心地張了張。卻是說不出一個字反駁自己兒子的觀點,只能一聲長嘆。神情惆悵。
徐世績繼續說道:“爹,你要知道,這十年來我們一直可都是在這山東一地經營,我們的產業,莊園,家丁,還有隱匿的那些犯法強盜,也都是山東人,咱們漢人安土重遷,正如您心心念念不忘回江南老家一樣,這些人難道就願意扔下生活了一輩子的山東齊魯之地,到江南水鄉生活?那裡可是連大蔥和麥飯都吃不到了,只能吃江南的魚米,他們能習慣?只怕你一說要走,他們就會一鬨而散,跑掉大半了。”
徐世績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說江南,自從二十年前大亂過一次之後,隋朝就加強了江南的控制,非但把本土的那些世家大族全給遷往了關中居住,還把建康城的城牆全給拆了,宮室也夷平,江南一帶,已無堅城可守,又無府兵可以徵發,連武庫也不設,就是不給江南人割據造反的資本,即使是亂世,也不可能只憑一條大江,靠著斬木為兵跟來自中原的鐵甲戰騎抗衡的。去江南已經是一條死路,爹爹還是打消了這念頭的好。”
徐蓋的神色變得極為落寞,他長嘆一聲:“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吧。”
徐世績的眼中寒芒一閃:“還是剛才那句話,就立足於這山東之地,讓這山東亂起來,只要山東和河北同時亂,那天下必定大亂,到時候我們可以觀望,看看是自立還是投入以後能奪取天下的雄主手下。”
徐蓋皺了皺眉頭:“怎麼,我們還要繼續投靠他人?”
徐世績點了點頭:“現在是世家的天下,我們徐家雖然以前是江南名門,但現在是隱姓埋名的逃亡階段,這點根本用不上,在這齊魯之地,我們也就跟那王世充沒啥區別,屬於暴發戶,所以在亂世中,不能急著打出自己的旗號,而是先觀望的好,但不管怎麼說,把這山東之地搞亂,盜賊四起,我們可以趁機結莊自保,聚集個幾千上萬人馬,是不成問題的。”
徐蓋的眉頭舒緩了一些:“那你說怎麼搞亂吧!”
徐世績笑著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絹帛,遞給了徐蓋:“爹爹請看這首歌。”
徐蓋拿過這絹帛,就著燭光一看,念道:“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徐蓋唸完這一首後,笑了起來:“你這歌寫得起不錯,怎麼,是想在民間散佈這個嗎?”
徐世績微微一笑:“爹爹繼續向下看。”
徐蓋繼續向下看第二首,念道:“莫向遼東去, 夷兵似虎豺。 長劍碎我身,利鏃穿我腮。性命只須臾,節俠誰悲哀。功成大將受上賞,我獨何為死蒿萊!”
徐蓋這下子完全明白了過來,哈哈笑道:“兒啊,你實在是太有才了,這種詩歌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