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疑道:“你跟啟民可汗這麼好的關係,怎麼還要去結交他的兒子?”
長孫晟嘆了口氣:“啟民可汗就是個廢物,正是因為他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突厥和大隋才能維持這麼些年的和平,我並不是不知道突厥一旦統一和強大會對大隋的危險,但是至尊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我不得不讓這樣的突厥雄起於草原。以求自保,還好。在我死之前,這方面總算沒有出事,我長孫家族,也算是可以安然地過關,但是以後的事情,就要麻煩你和唐國公了。”
高士廉搖了搖頭:“我這樣一箇中層官員,又能做什麼?”
長孫晟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閃:“你聽好了,啟民可汗死後,如果突厥輕易地選出新的可汗,一定會是對大隋的巨大威脅,至尊現在為了征伐高句麗,已經弄得是天怒人怨,若是突厥在背後捅上一刀,那大隋的江山危矣,我一輩子做的都是分化瓦解突厥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再看到胡虜的鐵蹄踏進中原,所以你到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挑撥俟利弗和他庶長兄, 阿史那咄苾的關係,千萬不能讓雄據漠北的咄苾得到汗位,不然,他一定會入侵中原的。”
長孫晟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高士廉幫他好一陣推胸撫背,才讓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紅潤,他吃力地說道:“士廉,千萬要記得我的話,那個信物,就是這半塊玉佩。”他說著,哆嗦著手,從懷中摸出半塊玉佩,塞在了高士廉的手上,低聲道,“有這半塊玉佩,你去馬邑找劉武周,記住,他現在是馬邑的騎兵校尉,你見到俟利弗後,除了生鐵交易,其他的都可以做,只要給他們提供絲綢和胭脂,他就會給你戰馬與牛羊,你拿到內地去賣,一定可以有很高的利潤的,切記!”
高士廉把玉佩收進了懷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麼說來,季晟你要給李淵的,是那個突厥二王子吧。”
長孫晟的臉色一沉:“士廉,你只要守好你那一份就行了,別人的事情,不要多問,現在麻煩你把唐國公叫進來吧。還有,劉武周這個人,一定要留神,不能信任他,如果你跟俟利弗搭上了線,最好換一個聯絡使者。”
高士廉應了聲諾,起身向外走去,李淵在門外剛才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什麼話聲,但高士廉的腳步聲卻是突然響起,又急又快,他連忙貓手貓腳地跑到了院中,負手背後,抬頭看天。
高士廉推開了房門,看到李淵後,微微一笑:“唐國公,季晟請你進去。”
李淵轉過身,點了點頭,走進了屋子裡,而高士廉則站在院中,藉著月色掏出了懷中的那半塊玉佩,開始賞玩起來。
李淵坐到了長孫晟的對面,長孫晟看著他落座,微微一笑:“唐國公,勞你久等了,我要跟你說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對第三個人說,否則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
李淵連忙回道:“這是自然,季晟啊,你要說的突厥貴人,是啟民可汗嗎?”
長孫晟嘆了口氣:“據我所知,啟民可汗現在也是臥床不起,只怕命不久矣,我就是介紹給你這個草原大汗,也對你沒有太大的幫助,但是看在唐國公如此厚待我女兒的份上,我送你一份大禮,一定會對你們李家日後有用的。”
掩飾著內心的激動,李淵說道:“您所說的,是突厥現在的三個王子嗎?”
長孫晟的眼中精光一閃:“準確地說,是二王子咄吉。”
李淵對突厥的內情並不熟悉,疑道:“那為什麼不是大王子呢?”
長孫晟笑著搖了搖頭:“大王子咄苾,現在遠在漠北,我跟他素無來往,只有身處漠南草原的二王子咄吉,才是未來大汗的最有力競爭者,因為他是嫡子,至於那咄苾,一般情況下,這汗位輪不到他。至於和二王子咄吉聯絡的使者,也是你唐國公的老熟人,正是現任武功縣令的劉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