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隋就可以了,至於是誰來當這個領頭的,並不是太重要,現在我們對李密有用,他也不會輕易地對我們下手,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蓋的眉頭漸漸地舒緩了開來,正要開口,外面卻是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二人的臉色一變,徐蓋扭頭看向了帳外,沉聲道:“何事如此喧譁,不是說爾等不要隨便驚擾了嗎?”
徐世感慌張地跑了進來,說道:“爹,不好了,李密,李密他單騎進營了,現在怎麼辦?”
徐蓋與單雄信吃驚地同時睜大了眼睛,異口同聲地說道:“什麼,李密進營了?快,快帶我去看看。”
瓦崗軍老營,從營門口開始,就形成了一條夾道,成千上萬的軍士們站在這夾道兩側,神情複雜地看著騎著一匹白馬的李密,兩手空空,在王伯當的單騎跟隨下,從寨門口直接緩步而入,李密沒有穿甲冑,仍然是那一襲藍色的綢緞衣服,甚至上面翟讓身上濺出的血跡斑斑,也是歷歷在目,他的神色輕鬆,在馬上不停地向著兩邊的瓦崗軍士們揮手致意,反倒是後面的王伯當神色嚴肅,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大弓,而馬鞍上的箭袋裡,則是抽滿了白色的羽箭。
李密就這樣一路騎行,到了離轅門四五百步的中央空地上,而全寨的瓦崗軍士們,也都紛紛圍了過來,這裡本是翟讓集合軍士,訓練和分配軍資的地方,有一處一人高的高臺,乃是翟讓平時的帥臺所在,原本這個帥臺上飄著的是一面“翟”字大旗,可是現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面“翟”字的大旗已經給換成了一面“李”字大旗了。
李密看了一眼這面大旗,微微一笑,跳下了馬鞍,緩步走上了這座高臺,王伯當緊隨其後,偌大高臺上,只剩下這主僕二人,面對著成千上萬的瓦崗軍士。
徐蓋和單雄信也走了過來,徐蓋遠遠地對李密說道:“魏公,你這樣單騎入營,我可保證不了你的安全啊,現在是非常時刻,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還請您先回去吧。”
李密哈哈一笑,擺了擺手:“徐先生,多謝你的好意,無妨,這裡是我們瓦崗的大營,我瓦崗弟兄,不會對我李密不利的,今天我過來,是有幾句話想要跟兄弟們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沒有帶軍隊過來,足以表示我李密的誠意,不知道各位瓦崗老弟兄,以為然否?”
一個青巾包頭的三十多歲壯漢,乃是瓦崗寨的老營中小頭目王都林,他的身後站著自己的四五百名部下,圍在了臺前,王都林高聲道:“魏公,你以宴會為名,直接襲殺了翟大當家,我們這些兄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還麻煩你給大家夥兒一個解釋,以安定人心!”
李密點了點頭,拿過王伯當遞過來的一個鐵製喇叭,他的聲音不高,但透過這個擴音器的作用,可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今天李某前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跟大家解釋攻殺翟讓之事。不錯,我李密上瓦崗時,是多蒙了翟讓的收留,可以說,他是我李密的大恩人,所以我李密對其一直感激不盡,即使是他後來自知能力不足,主動讓位於我,我也保留了他很高的位置,甚至讓他可以獨立成營,也正是因為有他這個例子,所以後來來投的各路山寨,都是保持了這樣的小山頭,自行為是,大家說,這樣好嗎?”
眾人面面相覷,幾個頭領小聲地嘟囔著:“這樣不是挺好,大家是意氣相投才在一個山寨的,跟別人在一起,哪有跟自家兄弟一起自在?”
李密的眉頭一挑,大聲道:“李某認為,此言差矣,現在我們瓦崗有眾百萬,已經不再是那個只圖在亂世中割據山頭的小山寨了,我們要麼推翻暴隋,改天換日,要麼被人剿滅,沒有第三條路可走,隋朝現在用了全部的力量,調集了最精銳的部隊來對付我們,洛水的西邊,就是王老邪的十幾萬部隊,如果我們仍然一盤散沙,不團結,不能號令統一,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