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笑著擺了擺手:“不,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的將領,這樣做再正常不過,但他是李靖,是聞名天下的兵法大師,我聽過當時他部隊的部署,兩翼和前方的哨騎都已經足夠,根本不用擔心伏擊,離戰場還有十幾裡的地方,又沒有高山險阻,對他這樣本應該渴望建功立業的名將來說,有什麼理由這樣謹慎小心呢?救兵如救火的道理,他不會不明白吧。”
李世民微微一笑:“也許他是看到宇文成都來了,不敢和這位天下無敵的猛將搶功呢。”
劉文靜點了點頭:“我記得宇文成都是從另一路來的,李靖呆在北邊觀察戰況的時候,宇文成都還在拼命行軍呢,他那種表現和進攻速度才是正常的,結果給遲出發了一天的宇文成都搶了先,是不能用搶功來解釋的,二公子,你也久經戰陣了,其中的奧秘,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李世民搖了搖頭:“可是李靖畢竟也是我關隴一系,他跟我們李家無怨無仇,就是他的舅舅韓擒虎,當年跟我父帥也關係不錯,為什麼要害我們?”
劉文靜笑道:“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說大戰歷山飛那次還看不出來,這次馬邑的事情就可以基本上定論了,二公子,你真覺得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他前腳剛離開馬邑,後腳那邊劉武周就反了?”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那是因為王仁恭已經發現了他的陰謀,派李靖過來求救兵,劉武周察覺了之後,才孤注一擲,提前反叛的!此事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李靖有問題。”
劉文靜搖了搖頭:“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為什麼劉武週會知道王仁恭和李靖的計劃呢?這麼絕密的事情,應該只有王仁恭和李靖二人商量才是,為什麼會傳來劉武周的耳朵裡,讓他能直接動手?”
李世民沒有說話,長孫無忌卻搶著說道:“劉武周在馬邑是有力土豪,經營多年,只怕他有很多辦法能監聽到王仁恭和李靖的對話,就算是傳統的密室,也不保險啊。”
劉文靜笑著擺了擺手,他的眼中光芒閃閃,透過額前的亂髮直射李世民的臉:“輔機,你可要弄明白一件事,如果劉武周真的聽到了這個訊息,他會只殺王仁恭一人,而讓李靖回來報信嗎?如果我是他,一定會把李靖也殺了,這樣起碼馬邑叛亂的訊息會晚來兩三天,他也有寶貴的時間來鞏固自己的起兵之事,這可是事關生死的事情,來不得半點含糊!”
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那也許是他沒有聽到李靖和王仁恭的談話,而是聽說李靖連夜出城,就意識到了王仁恭開始對他下手了呢,所以就只掐一個王仁恭即可,李靖則是顧不上了呢?”
劉文靜搖了搖頭:“就算沒有直接偷聽到,但他起碼可以派人去追殺一下李靖,而且李靖是已經接到了調到唐國公這裡的命令,他若是正常來太原,那不會有任何問題,二公子,劉武周必然是聽到了王仁恭和李靖密談的內容,王仁恭不可能自己洩密,那這個洩密者,就只會是李靖了。”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這只是一種可能,就跟前面分析李靖在歷山飛之戰的表現中時,不能直接就給他定罪,劉先生,你不能靠這些推斷,沒有證據,就直接下這個結論。”
劉文靜笑道:“但是這次,唐國公卻要李靖去雁門通知陳孝意,雖然我知道唐國公也是對李靖有戒心,不想把他放在身邊,但他正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李靖這回能直接知道他與陳孝意會合的時間,地點,一旦劉武周和突厥人知道,那可就是無法挽回的大錯了!”
李世民的臉色一變,劉文靜正說到了他最擔心的地方,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個錯誤,會有多嚴重?劉先生,你說清楚一些。”
劉文靜平靜地說道:“也怪這回唐國公走得太快太急,他帶上了裴寂,卻沒有來問我的意見,不然我一定會阻止他出兵,不過現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