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接到鄭戎電話之後迅速趕往醫院,醫生還在搶救,不過情況已經不大樂觀。
在鄭雨桐來到鄭家之前,鄭伯安就幾次病危,但因為心中有所掛念,因而一直挺過來了,之後見到鄭雨桐,便更加好起來。
鄭戎一直覺得鄭伯安會一直好下去,誰知道竟然這麼突然。
鄭雨桐站在醫院走廊,急得團團轉,心裡一直在祈禱鄭伯安可以轉危為安。
她非常討厭這種感覺,當初顧西弦被推進急救室,她便是彷彿歷經一次酷刑。
鄭家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了溫暖,鄭伯安更是對她非常照顧,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鄭伯安真的是她的爺爺該多好。
現在她真的希望,鄭伯安能夠挺過來,哪怕要折她壽命。
她眼睛發酸,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鄭戎也是一臉肅穆,沉默站著。忽而他動了,大步走到假裝擔憂著急的旁支鄭家的人面前,低聲喝問:“你對爺爺說了什麼?!”
冷厲的聲音讓鄭雨桐嚇了一跳,轉過頭看到鄭戎已經完全沒了往常的溫雅,像是一隻嗜血的獅子,正緊緊盯著那人。
那人也是一位長輩,名字叫做鄭懷素,他縱然見多識廣,也被鄭戎的氣勢駭住,幾乎吐露實情:“我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老爺子提了提,旁支也有幾個優秀子弟,希望主家能多提拔。”
“撒謊。”鄭戎卻犀利戳穿他的謊言,“你說不說?”
鄭懷素額頭頓時滲出汗珠。緩緩滑落下來,初春料峭的天氣,竟被鄭戎逼得滿頭大汗,他咬牙堅持片刻,終於忍不住放棄,但在剛開口時,急救室的燈熄滅,隨即門被推開,醫生摘下口罩,面露遺憾:“抱歉,老爺子受了極大刺激,引發腦內出血,他身體本就不好,若是動手術,成功率不足兩成。”
他的話不啻於重磅炸彈,炸的鄭雨桐腦袋嗡嗡一片,她不敢置信的望著醫生,完全不敢相信前一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竟然就病危了。
鄭曜因為外出任務,並不在京城,甚至訊號都被遮蔽掉了,完全不能聯絡到他。
而鄭暄風塵僕僕過來,他原本在臨市走訪,在接到電話後立刻趕了過來。此時剛好聽到醫生的話,也愣住了。
不過他畢竟年長,立刻反應過來,問道:“如果做保守治療呢?”
“也不容樂觀。”醫生是德高望重的教授,副院長,一生致力於研究治療腦科疾病,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腦科專家,他若說不樂觀,恐怕就真的不樂觀了。
鄭雨桐腦袋一陣陣暈眩,完全不能接受。
在場眾人皆是悲慟,鄭戎雙眼泛紅,恨不能殺了鄭懷素!
鄭伯安雖然位居高位。對兒子也非常嚴厲,但是對於孫輩是諸多寵愛,他從來不強迫小輩為了家族犧牲,也不會干涉他們的婚姻,並且總是悉心指導,這一點,鄭戎與鄭雨桐感觸頗深。
也因此,更加無法接受他要離開他們!
醫生嘆口氣:“現在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下來,等老爺子醒過來,你們”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明確,趁著老爺子情況還穩定,安排交代一下後事。
鄭伯安今年八十五歲,不算高齡,但他年輕當兵時候受過傷,傷了根本,雖然後來一直調養,但終究還是影響了壽數,所以才八十五歲便病倒,也不奇怪。
他原本就是強弩之末,這幾個月更像是迴光返照。
鄭雨桐不知不覺哭的滿臉是淚,卻咬牙沒有哭出聲來,鄭暄也紅了眼睛,眼角閃爍淚花。
醫生見慣了這種情況,但依然無法無動於衷,嘆息一聲,安排護士將鄭伯安推到,便離開了。
在門口,鄭暄率先平復了下心情:“聯絡一下小祺跟小驍,讓他們回國。鄭曜那裡,等聯絡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