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身形連動都沒動,目光堅毅的說,“謝公公好言相勸,我跪在此處只是因為自知罪孽深重無顏面對聖顏,所以希望能探望父王一眼,哪怕只是看看他老人家身體是否安康也可,希望公公能幫我代為通傳一下。”
堂堂東宮太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下跪已經是非常有失身份的事情,而從退朝到現在,幾個時辰過去了他一動都沒有動過,一直跪在老皇帝殿外,也足見其悔過之心。
皇上與太子雖然是君臣,但也是父子,如今兒子在臣子面前下跪,丟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老皇帝的顏面,若是平時,這會兒聶毅早就被宣進了寢宮了,就算皇上真的不想見,李公公也得賣太子一個面子,幫他去通傳一聲。
可眼下李公公一聽這話,臉上只是湧出為難的神色,身形卻一動沒動,“太子殿下……不是老奴不幫您通傳,實在是陛下方才已經撂下話了,今日誰都不見,包……包括殿下您在內,所以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老皇帝這話等同於當場給了聶毅一記耳光,他的臉色頓時一白,周圍的人目光也瞬間複雜起來,有愁雲慘淡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隔岸觀火的,這樣的目光讓聶毅更倍感屈辱,卻只能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多謝李公公。”
說完他仍然跪在原地,一動沒動,旁邊的大臣也不敢走,李公公見狀心裡更著急了,“殿下與諸位都請回吧,別都聚在這裡,一會兒若是讓陛下知道,指不定又得動怒,太醫說陛下這病可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了啊。”
聞言,周圍的朝臣也不好再說什麼,起身就往外走,一直沉默的聶暻本想留在這裡,無論如何都得見老皇帝一面,但一想到方才在大殿上他吐血昏厥的一幕,自知自己要說的話這個時候絕不是開口的時機,心裡於心不忍,便跟著群臣一起轉身離開。
誰知剛邁出一步,李公公突然低聲叫住他,“靖王殿下請留步。”
他腳步一頓,疑惑的回過頭來,李公公上前行禮,“陛下請您現在進殿,有事相商。”
這話聲音很低,卻還是讓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所有人倏地睜大了眼睛,聶毅更是猛地攥緊了拳頭,如刀般的目光一下子落在聶暻身上。
這個時候皇上放著跪在外面的太子不見,卻宣靖王爺入殿,無疑是告訴群臣一個無比明確的訊號,相比於太子,他現在更加信任靖王!
這是不是意味著……很快這東宮之主就要換人了!?
猶如驚雷一般的話讓全場皆驚,而聶暻心裡也跟著微微驚訝,但很快斂起情緒點了點頭,“那就請公公帶路吧。”
說完他直接跟著李公公邁入了寢宮,而此時此刻聶毅看他的目光,凶煞的彷彿要滴出血來,如今他跪在這裡,在眾目睽睽之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間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
一邁入大殿,聶暻就感覺到氣氛的凝重。
整個寢宮裡鴉雀無聲,飄著濃濃的藥味兒,仔細一嗅還能聞到裡面夾雜的淡淡血腥味兒。
聶暻的眉頭一簇,沒等走進內殿就停下了腳步,“李公公,既然這裡已經就你我讓人,你也不必在藏著掖著,跟我說實話吧,父王的身子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不好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輕的幾乎淹沒在唇舌之間,李公公像是繃了太久,終於堅持不下去一般,在聶暻話音剛落的瞬間實在控制不住,眼眶一紅,留下一抹眼淚。
他趕緊抬袖擦了擦,啞聲說,“本來陛下這病就只有靖王您一人知道,那奴才也就實話實說,如今陛下這病恐怕……凶多吉少……”系溝匠技。
雖然早就猜到了結果,可聽到這話聶暻還是身形微微一晃,閉上眼睛吸了口氣道,“我要聽全部,父王這究竟是什麼病,怎麼就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