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掛念王爺嗎?
那時駱心安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是不掛念,而是太掛念到連想起聶暻已經去了漠北這件事都會害怕的全身發抖。
戰場瞬息萬變,尤其還是在這個靠冷兵器打仗的時代,基本上就是以命搏命,九死一生,如今漠北的戰局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聶暻作為統領,本來就是敵軍重點盯防的物件,更何況軍營之中到處都是聶毅的眼線,誰又能保證他會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對聶暻下黑手?
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她不敢想象聶暻如今處在什麼樣的困境,她怕自己只要開了這個頭。就會控制不住自己,不惜一切代價的跑去漠北沙場。
可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她和聶暻的孩子,所以她沒有發瘋任性的權利。只能在聶毅的眼皮揹負著仇恨忍下去,強迫自己留下最後一點理智。
可今晚遇上洛婉雲,聊起那麼多往事之後,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發瘋一般想要知道聶暻現在的情況,哪怕是隻字片語,也好過這樣被深埋在後宮之中,與整個世界脫節。
洛婉雲可以有這麼多往事可以聊,但她只能閉口不言,因為她的所有能說出口的往事全都跟聶暻有關,從她重生到這個時代開始,聶暻就充斥著她的生命,他已經成了她的一部分,而現在他被人硬生生剜走,正中在心口的位置,於是她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傀儡,還能再談及什麼往事?
思念就像水閘一樣,一旦有了一丁點缺口,就會沖毀堤壩洶湧而出,以前她拼命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問,但如今她真的忍不住了,她必須要知道如今前線的戰況和聶暻的安危,不管是用什麼手段!
打定這個主意之後,駱心安的腳步加快了很多,探聽前線訊息對她來說不是一件易事,事關聶暻,聶毅肯定不會告訴她,而指望後宮裡的其他人就更加不現實。
在這訊息閉塞的深宮大院中,女人不允許參政,自然也就沒資格知道訊息,所以想要知道準確的前線訊息,她必須把自己的意思傳到宮外,興許靖王府的人能助她一臂之力。
心裡這麼想著,她竟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斂華宮,來不及耽擱,她跨步走進去,剛想開口讓寶珠和寶珍幫自己磨墨,結果看到屋裡之人,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整個斂華宮外殿站滿了侍衛和宮女太監,為首的陳公公是聶毅如今身邊的紅人,一看這架勢不用說知道聶毅現在就在她的斂華宮之中。
陳公公一看到她,立刻笑盈盈的迎上來,“奴才給安妃娘娘請安,您怎麼現在才回來,陛下等你多時了。”
駱心安聽到“安妃”這兩個字心裡就一陣厭惡,冷眼掃了他一下,淡淡的說,“什麼時候我要去哪裡還要跟陳公公你彙報了?你們這多人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特意堵我進門嗎?”
陳公公臉上一僵,趕緊諂媚擺手,“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只是看天色已晚,娘娘遲遲不歸,替您擔心罷了。”
“第一,別叫我娘娘,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娘娘是誰,第二,這裡畢竟是我斂華宮,公公擺這麼大陣仗是你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的意思我這便進去問個究竟。”
說著她繞開他就往裡走,陳公公一聽這話這還了得,皇上只讓他帶人在後面候著,可沒讓他在這斂華宮裡待著,是他看駱心安讓皇上等這麼久,所以才自作主張堵在這裡想要震懾一下她,誰想到駱心安不吃他這一套,還要捅到皇上那裡,這還得了!?
“小主有話好好說,這點小事就不必驚擾陛下了吧。”
陳公公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陪著小心開口,駱心安嗤笑一聲,目光向門外瞥了瞥,“我這斂華宮地方小,容不下這麼大的陣仗,既然陳公公不想驚擾陛下,那還不快點帶著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