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的手指都因為巨大的興奮而微微顫抖,就像兇殘的動物終於找到盯上許久的獵物一般,期待著一場酣暢淋漓的捕殺!
方才那個夢中自己與駱心安相處的點點滴滴。與眼前的一切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個時候,他甚至把斬殺李校尉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漆黑炙熱的眸子裡只有那一道細瘦高挑的身影。
腦海想得一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可駱心安的身影卻眼看著就要融入到夜色之中,說時遲那時快,他提起就要疾步追上去,可就在這個時候——
“啊——!啊啊!”
鶴鳴樓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片驚恐的尖叫聲,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動物的嘶鳴聲,接著一匹雪白的寶馬衝著聶毅就飛奔而來。
這匹叫銀雪的獅子驄是聶毅的坐騎,飛奔起來疾如閃電快如風,是不可多得的良駒,平日裡它非常的溫順聽話,從沒有自己從馬廄裡跑出來過的情況,可眼下聶毅想要去追駱心安的意念太強烈,看到銀雪及時出現,心裡只剩下一片歡喜,並沒有想太多,直接拽住韁繩一個箭步就騎了上去。
大喝一聲,銀雪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般衝著駱心安離開的方向就飛馳而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也不知是銀雪感受到了主人的興奮,還是聶毅的情緒影響了它,今日的銀雪跑的格外快,平時它的腳程已經算得上風馳電掣,可這會兒在街道上飛奔卻比在草原上跑起來還要暢快淋漓。
聶毅隱約覺察到了它的不對勁兒,可這個念頭不過一閃而過就被身體裡亢奮沸騰的聲音所淹沒,他的目光越發的赤紅,連汗毛孔都像張開了一樣,讓他再也沒有心思去考慮起來,眼前只剩下跑遠的駱心安的身影。
這邊李校尉還沒來得及懲處,太子就已經騎著馬不見了蹤影,一眾侍衛正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還沒等緩過勁兒來就突然聽到鶴鳴樓後面的馬廄裡傳來“轟”一聲巨響。
“啊——!啊啊!走水了!救命啊!”
霎時間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傳來,伴隨著巨大的轟鳴和重物倒塌砸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整個馬棚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本馬廄裡的草料此刻也全都成了“幫兇”,不過頃刻之間就竄起了一米多高的火苗。
馬廄裡面的馬匹受到了驚嚇,瘋狂的嘶鳴起來,踏著馬伕的肚子衝出馬棚,彷彿無頭蒼蠅一般衝著街道上的人群就橫衝直撞過來。
街上的百姓此刻還沉浸在剛才李校尉濫殺無辜的憤怒之中,還沒等回過神來就已經撞上了迎面飛馳而來的一匹匹瘋馬,人們驚恐的放聲大叫,到處逃竄,這使得本就受到驚嚇的馬匹更加驚恐,撩起蹄子到處又踹又踢,沒一會兒功夫就踩傷了十幾個人。
場面登時亂成了一團,看著眼前的場景,幾個侍衛全都嚇傻了,誰都沒想到不過就是往外面扔了幾個蠟燭,竟能這麼湊巧的扔進馬棚,引來這麼大一場禍事!
剛才幫著撲火扔蠟燭的侍衛早就嚇軟了腿,等一眾人回過神來趕緊救火的時候,火勢已經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鶴鳴樓那邊亂作一團,駱心安這一邊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一路狂奔,生怕自己一個鬆懈就會被聶毅逮個正著,其實她完全沒必要逃跑,就算是被聶毅碰上,兩個人如今也是形同陌路,一個是宮中秀女,一個是東宮太子,井水不犯河水,他聶毅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在後宮裡搶女人,所以就算面對面,他也不可能對自己怎麼著。
可駱心安就是心裡膈應,對一個真正厭惡的人,她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也懶得面對面的跟他“對臺詞”,自己如今騙宮中侍衛在洛家暫住,若是不小心被聶毅抓住,肯定會惹來一身的麻煩,更不用說今晚的事情還牽扯上阿暻,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所以此刻她寧願認慫,也不想跟聶毅硬碰硬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