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確會變成她現在這個樣子,可你說她忘記的部分是她最痛苦的一部分記憶,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一段記憶裡朕才能佔多少部分,她就算恨朕恨到咬牙切,也不會以忘掉聶暻為代價。這段記憶裡有她和聶暻從相識到現在的全部點點滴滴,她這麼重情重義之人,怎麼捨得因為朕而忘記?”
趙太醫並沒有因為聶毅的質疑有任何的慌張,只是淡淡的嗤笑一聲,“陛下怎知她是因為您才選擇了忘記?您對自己未免有些太過自信了。”
“愛本來就與痛相連,有多深的愛就有多深的痛,正如陛下所說,小主是重情重義之人,所以她越是珍惜與靖王之間的點點滴滴,這段記憶對她的傷害就越深,一旦靖王出事,這段記憶對她來說就是致命的,因為每每回憶起來都是撕心裂肺,痛徹心扉,而小主又是那樣剛烈的性子,若不能同死一定會努力活下來,所以身體在她昏迷時先於意識刪掉那些讓她又愛又恨的記憶,也就無可厚非了。”
聶毅一時間沉默了,如果說是他給駱心安造成了太多的痛苦,才逼得她選擇了忘記,那他說什麼都不會相信,可如果她是因為聶暻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卻不得不信。
趙太醫的話刻薄又尖銳,若是換做平時誰要是敢在他面前這樣說,早就被他拖下去砍頭了,可此時此刻,聶毅的心裡去不得不承認,趙太醫的話雖然說得難聽,卻句句屬實,哪怕他已經貴為天子,在駱心安心裡也永遠沒法跟聶暻相提並論。
這個認知讓他的臉色陰沉的近乎可怕,緊緊地攥住了拳頭,而這時腦袋裡突然有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讓他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
不管駱心安以前是為了誰痴情一片,又是為了誰才斬斷這一段痛苦的回憶,至少現在她不記得以前發生過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不記得自己曾經深深地愛著聶暻,自然也就不記得對他的一切憎恨和偏見。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當初是自己先遇上了她,沒有給聶暻一丁點可趁之機,駱心安是不是會愛上他。
而現在……上天把這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竟這樣雙手捧到了他的面前!
一時間,聶毅的心掀起了洶湧波濤,再也無法平靜下來,腦袋嗡嗡的作響,甚至連手心都因為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而興奮的微微冒汗。
他想就憑他的身份地位和文韜武略,絕對不會輸給聶暻,而他需要的只是時間和一個讓駱心安了解他的機會,現在通通都具備了,那他又何愁得不到駱心安的心?
曾經做的那一個黃粱美夢的畫面再一次躍入腦海,那一池遮天連日的荷葉,搖搖晃晃的小舟,全心全意的依賴……還有駱心安在他懷裡含笑的眼睛……
一切的一切曾經是鏡花水月,而現在卻是觸手可及了……
腦海之中不斷的翻騰,一股強烈的衝動和滿足感湧上來,聶毅一時間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連心臟都因此而不停地狂跳起來。
他沒再追問下去,只是徑直又邁入了大殿。
此時駱心安還在慌亂迷茫之中,看著周圍所有試圖接近的人都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只有寶珠和寶珍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才會稍稍抬起頭回應幾句,平時都蜷在角落,緊緊攥著被子,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她這個模樣讓聶毅想起了在森林裡迷路,還被兇猛的大型動物圍攻的小動物,他的唇角勾起,不禁走上前去。
“心安。”
他喚了她一聲,駱心安躲在被子裡一動不動,他失笑一聲,上前去扯她的被子,“心安,是朕啊,你躲在被子裡幹什麼,出來讓朕瞧瞧,誰把朕的心安給嚇成這樣了。”
駱心安身形一頓,沒有再立刻掙扎,可片刻之後腦袋搖的更厲害了,更是一個勁兒的往床角躲。上長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