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古雅的長明石燈,急風吹過,竹濤陣陣。
出了小徑,眼前一池清水,當中一座小小的書齋,全都是以竹搭成,一道竹橋橫跨水面,連線書齋與石砌的小徑,悽迷的燈光下,如詩似畫,|Qī+shū+ωǎng|郭寬就像是走在詩畫中。
這就是郭寬平日讀書養性的地方,沈勝衣每一次到來,也總喜歡在這座書齋中徘徊,這一次當然沒例外。
過了竹橋,來到書齋門前,郭寬雙眉突然一軒腳步一頓,一會兒才推門走進去。
書齋內赫然已坐立著兩個人,坐著的一個是胡來,一個肥胖的身子將那張竹椅子塞得滿滿的,潘玉則是揹負雙手,立在一幅畫前面,彷彿已看得入了神,連郭寬進來也未察覺。
郭寬看見他們也竟然毫無驚訝的表示,在案前坐了下來,潘玉就在這時候轉身,道:“不見多時,郭兄的詩畫更見超凡脫俗,直迫杜、顏、吳三位名家了。”
郭寬冷冷道:“詩至於杜子美,書至於顏魯公,畫至於吳道子,已經極盡古今之變,天下之能事,姓郭的這幾下子騙騙俗人還可以,如何能夠與這三位名家相提並論,以潘兄的才識竟出此言,若非當姓郭的是黃口小兒,居心叵測。”
潘玉搖頭笑道:“杜顏吳遊刃餘地,運筆成風,但若說古今一人,嘖嘖!”
郭寬方待說什麼,潘玉話已經接上:“郭兄也應該聽過,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流數百年這句話,所謂古今一人,不過表示極度的敬仰罷了。”
郭寬淡道:“潘兄此來,目的就是要看這些畫?”
“當然不是。”
潘玉一旁坐下:“姓潘的此來目的何在,郭兄應該清楚。”
郭寬沉默了下去,潘玉接問:“沈勝衣可是已走了?”
“雖然走了,不久就會回來。”郭寬應得有些無可奈何。
潘玉搖頭道:“這個可能性不大。”
郭寬淡然道:“你們應該立即動身去追他才是,到這裡來我看不出有什麼好處。”
潘玉道:“堂主很討厭查四這個人,他討厭的人不殺掉是絕不會開心,目前在他來說沒有比殺掉查四更重要的了。”
郭寬道:“這不是捨本逐末?”
潘玉微笑道:“敢說堂主不是的人並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潘玉道:“這附近一帶,我們已經廣佈眼線,沈勝衣要擺脫我們的監視相信沒有這麼容易,就是他東西到手,除非背插雙翼,否則休想擺脫得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到這裡給我添麻煩?”郭寬神態語聲俱都是那麼冷淡。
潘玉嘆息道:“還不是因為查四。”
郭寬道:“你們要殺查四不容易?”
“包圍著查四的英雄豪傑為數不少,單憑我們這幾下三腳貓的本領,沒有郭兄幫忙,如何應付得來?”
“潘兄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謙虛?”
“小弟武功文才都不如郭兄遠甚,在郭兄面前,原就一點都不敢放肆。”
郭寬淡然道:“可惜姓郭的也只是那幾下子,潘兄應付不了的人,姓郭的也一樣應付不來。”
潘玉笑道:“只要郭兄開口,要將那些英雄豪傑暫時請到一旁,還不容易?”
胡來插口道:“我們亦已經擬好了幾個很不錯的辦法。”
潘玉接道:“小弟從中選了一個最好的又加以推敲,應該萬無一失。”
郭寬道:“這不是你們一向的行事作風。”
“堂主有話吩咐下來,叫我們儘量不要將事情弄得太複雜。”
郭寬聳然動容,說道:“堂主也已來了。”
潘玉方待答話,一陣腳步已傳來,郭寬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