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看著阿容良久,坐下後吃完了藥粥,然後問道:“我的那些下屬怎麼樣了,他們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他們!”
“這個得問山房那邊,要不待會兒我找人幫你問問。”阿容現在是愈發覺得自己神經強悍了,和差點傷了自己的人同桌吃喝,還特淡定。雖然確定這人一開始就沒想要自己的命,可那刀光劍影總是實打實的。
“不必了,謝當家呢?”大王子見問不到點上,索性就不問了。
“公子回京城了,要是有什麼事,您還是得去山房那邊問。”阿容其實也想送走這位,她心裡實在不踏實,每每一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就覺得特恐怖。
好在這位在連雲山也沒待多少時間,謝長青回京後的第五天,淮國就派了儀仗來接應。
看著儀仗阿容就鬆了口氣:“總算要把這位送走了!”
但是沒想到,大王子走之前竟然特地來謝過了她,末了還留下了姓名:“我叫張暮城,以後盛藥侍要是來淮國,歡迎來敘舊。”
這話說得阿容成裡連連說不必了,咱們真沒啥舊好敘的,但她臉上卻是一臉的笑:“有機會,自然會去的。”
送走了張暮城後,阿容隔了幾日又把那位楊公子給送走了,那位楊公子剩下的就是時日將養,在藥山裡將養總要花費一些銀錢,那位楊公子領了藥後,說是回家調養。
正在阿容以為日子開始平靜如水的時候,她再去師房授課時,卻發現師房竟然已經停課了。問了師房看院門的藥童。那藥童答說:“回盛藥侍,近日裡事忙,師房暫時停止授課。”
“忙?忙什麼?”阿容掐著時間一算,現在不過是六月底,應該是最閒的時候,藥材還沒成熟,也不用種,整日介巴不得睡死了才好。
那藥童微微一低頭答道:“盛藥侍,因為今年行水患,糧食怕是要顆粒無收了,眼下正在四處調糧過來。連雲山的糧撐個年餘倒是不成問題,只是處處災荒,連雲山也得盡些力。這幾天連雲山從藥女到藥侍、藥令,有水生藥田空閒的,都開始準備著育苗種稻了。”
“種稻?”阿容心下琢磨,記得曾經寫過一份《水稻要略》給謝長青,難道這時候起作用了?
“是啊,連雲山空著的水生藥田有幾萬畝,出一季聽說至少有六百萬斤,夠水患區撐過今年了。現在靠餘糧撐看渡日,總要想辦法渡過這關卡才是。”藥童頗有幾分悲天憫人地說道。
聞言阿容也想,長安山裡頭也有幾畝空閒著的水生藥田,要麼也種上。打定了主意就想著回山去,順便去物房領了些東西,再回山的路上卻碰上了郭藥師。
只是今天郭藥師卻不像平時那麼神色寬和。反而帶了些冷厲之色,見了阿容也沒往日的笑臉兒,而是一副沉得有些發黑的神色:“郭藥師大人。您怎麼了,要去哪裡嗎?”
只見郭藥師看了她兩眼說道:“阿容,人不能只想著從前,也得多想想往後,枉死的人不是報仇雪恨之後就可以活回來的。”
……這哪兒跟哪兒呀,阿容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她哪來的仇和恨,也沒枉死的親友。這話可把阿容給磣著了,好半晌愣是沒有反應過來:“郭藥師大人,您到底在說什麼,出什麼事兒了?”
“阿容,你去跟小魚好好說說,仇恨二字最容易迷了眼蒙了心,你好好勸勸她,不要為了往高處走,就迷失了本心。她是有天份的,不要把這天份用到了歪處,天份不是用來這麼揮霍的,更不是復仇的工具和手段。”郭藥師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完全不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留在原地的阿容想了好一會兒,她雖然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但好歹從郭藥師嘴裡把結果聽到了。小魚會有什麼樣的仇恨,小魚不是船上人家的女兒,後來父母出海打漁失了性命,小魚這才成了“戴黃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