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渾身如針扎一般的難受。
房中兩個女子相互對峙著。
囂張的人未必強悍,嬌弱之人也未必軟弱。
黃珊兒胸腔起伏,暗自一咬牙,抽出長劍,抵在對方那纖細的頸脖上:“告訴你,不要以為你長得漂亮就可以得到秦公子的心。如秦公子那般的清俊少俠只能匹配我這等俠骨柔腸的女子。你這身子骨,”她輕蔑的撇了對方那柔若似柳的身子,頭一揚,如炫美中的高傲孔雀:“哼,不要妄想了。”
蜀玉還準備說話,喉嚨一緊,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病痛,居然不停地咳嗽起來。
蒼白的手指穿插在絲帕之間捂住薄唇,襯托著人越發嬌弱,那咳嗽聲一聲比一聲高,似乎要撕心裂肺了般,斷斷續續地她還不死心:“我有痴心妄想麼……咳咳,我這身子一身病痛,比不過黃女俠英姿,更是提不動那鑲金玉的長劍,更是無法拿著劍指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放下狠話……咳咳,咳咳咳……”
黃珊兒心裡恨極,哼笑兩聲:“好一張利嘴,今日我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劃花了你這張臉,看你還能用什麼去勾引秦公子。”說罷,那長劍抽出緩緩提高。
蜀玉捂著唇的蒼白手指在那潮紅臉頰襯托下,顯得臉色越紅,手指越白。沒多久,臉頰上的桃色如花一般的凋謝,身子搖搖晃晃,“劈啪”一聲,旁邊茶几上的藥碗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碎成一塊,半碗藥液瞬間充斥在房內,益發苦澀。
這似一個訊號。
黃珊兒眼中厲色一閃,揮劍刺出,華麗的長劍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直接往榻上的女子招呼去。
蜀玉幾連眼眸都抬不起,掩蓋的眼神中透出利刃般的冷漠,任由頭頂風聲喧囂而來。
那劍尖越靠越近,蜀玉手指緊握,眼角稍挑,一動不動。似乎只要她動一下就示弱了般,也更加會讓女子得寸進尺。
輸了外因可以,輸了硬氣可不行。
幾乎是在那劍尖碰觸對方臉頰的那一瞬間……
“住手!”一聲大喝,門口衝進來一名男子。
劍,頓住了。
熟悉的聲調,讓懷著不同心緒的兩個女子幾乎是同時往門口望去。
“秦公子!”黃珊兒驚喜中夾雜著忐忑。
“秦……”蜀玉捂著唇,含淚眸中似冷非熱,一手想要伸出又怯弱,正好與舉劍女子形成一種詭異的對峙。
一個站立,一個斜臥;一個驚喜,一個委屈;一個盛氣凌人如出籠的老虎,一個柔弱無力如即將凋謝的花萼。
門口之人,頭戴麒麟吐珠紗梁冠,鴉青綾撒花長裳,腳踏翹頭螭龍靴。長方臉頰端直,桃花眼多情勝無情,唇厚銀牙不語含笑,正是兩女子剛剛爭論之人——江湖人稱‘玉劍公子’的秦連影。
蜀玉一凝,目光落到了男子的腰間。秦連影不單衣裳與對面女子同著綠,那腰掛銅綠粗絲同心結與黃姓女子的盤結更是一對。心裡平靜無波,面上偏還是那股柔弱姿態,讓人品不出嘴角的那一絲苦笑是酸多還是苦盛。
秦連影自然注意到了榻上女子的目光,面上驚詫、了悟、寵溺與淡淡的懊悔一閃而過,接著衝至榻前,無形阻擋在兩個女子中間,英挺的面目已經轉成擔憂、薄怒和後怕。
他習慣性的拍打著榻上的蜀玉:“玉兒,怎麼了?”
“我,咳……”淚光盈盈,蜀玉的神色中顯露著莫大的委屈和薄然害怕,見到男子如此更是什麼都說不出。
她看不見剛剛的長劍,也想不起默默地對峙,更是看不見男子身後的另外一個女人。
她的眼中只有他。
秦連影的眼中似乎也只有她。那蒼白憔悴的容顏,微嘟的桃唇,怨中含情的雙眸,微弱不可聞的呼吸。還有掌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