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下哭出來,轉身就往裡面去,嘴裡哭著喊著叫姨奶奶。胡婆子頓時手足無措,對鄭三嬸道:“三嫂,這,還是我去……”
“你給我回來,坐好!”鄭三嬸把胡婆子按好坐下,就對胡家這邊的下人道:“去廚房開桌酒菜來,我和你們嬸嬸喝一盅。”鄭三嬸這下手打人,嚇到了旁邊胡家的下人,此刻聽到鄭三嬸的吩咐,下人也就點頭,吩咐廚房去做酒菜。
“三嫂,我曉得你是為我好,可等你一走,我不就又是受氣?”胡婆子的淚吧嗒吧嗒往下落。鄭三嬸瞪她一眼:“他敢?他是個什麼玩意?當初跟在三老爺後頭的貨,若不是三老爺求,大姑太太才不捨得把你嫁給他。這會兒就以為自己腰桿子硬了?是不是平日還說,要休了你的話?”
胡婆子點頭,鄭三嬸又拍一下桌子:“果然就是如此,我和你說,胡嫂嫂,你啊,平日太寵著他了,這男人啊,也是三天不打就渾身發癢想要到處亂竄的主。”
胡婆子跟在曾家大姑太太身邊,學的都是溫柔賢淑,對丈夫也要耐心勸諫,這打男人的話,倒從沒聽過。不由小聲地問:“可我見你和三哥,也是好的很,從來不打。”
“那是因為我教的好!”鄭三嬸有些得意的說,見廚房送來了酒菜,也就反客為主:“來,來,我們先喝一盅。”
丫鬟被鄭三嬸打了兩個巴掌,哭哭啼啼地往後頭去,進到房裡胡管家正在那溫言細語地和妾說話,見到丫鬟哭哭啼啼進來,胡管家眉一皺:“怎的這副模樣?”
那丫鬟已經哭倒在地:“老爺,老爺,奴不過請太太去給姨奶奶請醫生,誰知就被那客人排揎一番,還說沒有這樣禮。老爺老爺,雖說禮法要緊,可也沒有老爺您的後嗣要緊。”
這妾這胎穩著呢,不過是要拿捏胡管家夫婦,這才故意作耗,此刻聽的丫鬟這幾句,就眉一皺,捂著肚子叫起來:“哎呀,肚子疼!”
胡管家年過五十,就盼的這一個兒子,此刻盼兒子要緊,聽到愛妾這話就急忙過來給她摸肚子,又喝丫鬟:“你趕緊出去外面找人去請。”
丫鬟頓時得意,但還是在那跪著,妾故意柔弱地去拉胡管家的手:“老爺,奴微賤,不如太太,還是不去請了。”
“什麼不如,她也不過一個丫鬟出身,你好好養著,等生下兒子,我就休了她,扶正你!”胡管家被美色所迷,早已暈頭轉向,對妾溫柔地說。
“可是奴還是被罵!”說著妾就滴下幾滴淚。丫鬟也在旁邊道:“打了奴,也就罷了,可是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罵?胡管家見愛妾這副模樣,登時豪氣沖天:“我這就去把人給罵回去!”
妾這才又重新躺好,見胡管家往外去,妾這才對丫鬟露出得意的笑。
胡管家走出門時,見醫生已經請來,也就叮囑幾句,匆匆往前面去。剛走到待客的廳,就聞到裡面酒肉飄香,還夾雜著胡婆子的笑。胡管家一口氣憋在那裡,走進廳也不瞧個真切,上前把桌子一翻,上面的東西全都乒乒乓乓掉在地上。
接著胡管家就揚起蒲扇般的大手,要往胡婆子身上打去:“生不出兒子的東西,現在好容易懷了個,你還在這作樂,我打死你給祖宗出氣!”
胡管家的手還沒落到胡婆子身上,身上早被鄭三嬸拿掃帚打了幾十下。邊打鄭三嬸還邊罵:“胡狗兒,你又是個什麼玩意?祖宗?你爹賣身進曾府的時候,就只有主人沒有祖宗了。要給祖宗出氣,也要等你從曾府贖身,現在對人非打即罵,當初你是怎麼求的,怎麼跪著求的?人還沒死絕呢!”
胡管家先是被打的疼,再然後又被這罵嚇了一跳,用手擋住頭,在那告饒:“不曉得是哪位嫂嫂來了,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嫂嫂你不知道端詳。”
鄭三嬸打了那麼幾十下,畢竟年老了,又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