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等幾大鐵場的制式,建起了幾個小高爐。
在這個時代,只有大宋才有一次出鐵萬斤的高爐,冶煉技術遠遠超出趙瑜的想象,除了石灰和焦炭,他並沒有什麼能傳授給人的。但高爐建起後,鐵礦石始終沒有著落。雖然在當地海邊有幾個小砂鐵礦,但遠遠比不上趙瑜記憶中的那座中國最大的露天富鐵礦——石碌鐵礦。
趙瑜花了一年半的時間,派出了十七支探礦隊,沿著昌化江上溯,付出了幾十條人命,才找到了礦山所在。這座鐵礦是趙瑜征戰天下的本錢之一,只要保住這座礦山和昌化江出海口附近的昌化港,他根本不在乎海南島上如何地覆天翻。
這次瓊崖之亂本就是他挑起,一是不想讓宋廷得知開礦之事,而更重要的則是為了人手。除了四千戶遷居臺灣的移民,逃難至鐵礦和海港的居民也有兩千戶。依靠這些人手,只花了兩個月,第一艘滿載著鐵礦石的貨船就開進了基隆港。
“……我可以派些人充充樣子,奪回海邊的一兩個水寨。但絕不會去收復州府。至少在那些移民和礦工習慣自己的新生活前,瓊崖必須亂下去!”
注1:瓊崖四軍州:宋代,圍繞著海南島中部的黎母山,設立了四座軍州。北面瓊州,西面昌化,南面朱崖,東面萬安。
第七章 紛亂(下)
政和六年十一月初八,丁酉。【西元1116年12月13日】
輕輕搖晃的海船上,趙瑜雙手撐著桌子,紋絲不動。一盞被玻璃罩籠著的油燈,散出昏黃的光芒,照亮了桌面上攤開了的圖紙。看著上面由一條條扭曲的線條和幾十個大小不一的墨圈組成的畫面,趙瑜問道:“這就是汴河沿岸的地圖?”
“回大當家話,這正是自揚州至開封,汴河沿岸兩府、五州、一軍的地圖!,下面的一份,則是回程時經過的古汴渠和泗水的地圖。”回答趙瑜問話的是高明輝,站在他身邊的則是丁濤。
東京一行的正使高明光還在艙中趕他的報告,來接受趙瑜問詢的也只有這兩個剛從義學畢業的小子了。不過話說回來,繪製這幅地圖的正是他眼前的丁、高二人。
義學學生的繪圖技術從他們剛開始認字時就同時開始培養,三年下來,這些學生只需一把曲尺,便可把看到的地形描繪到圖紙上。丁濤、高明輝能被編入入京隊伍中,唯一的原因也正是他們倆的繪圖技巧在新一屆的畢業生中首屈一指。
這麼些年下來,東海的海圖日漸周詳,沿海州縣的地圖也慢慢齊備,但內陸地圖的繪製工作卻一直沒有被重視起來。丁濤他倆還是第一批被派入內地繪製地圖的東海人。
趙瑜眼前的這兩份地圖,雖然十分粗陋,但至少把通向東京城的兩條水路沿線的城鎮關口都繪製了出來。如果剔除東海的這個特異,宋代的地圖繪製技術也就只有這個水平。
“畫得不錯!”趙瑜誇獎道。
兩人齊聲道:“謝大當家誇讚!”
趙瑜讓兩人把地圖收拾起,笑問道:“今次去東京,可有什麼感想?”
高明輝搶著道:“東京繁華無比,吃的穿的,都是以前從沒見識過的。不過東京雖好,卻還是比不上家裡自在。”
趙瑜笑道:“出門在外,旅途勞頓,自然比不上家裡!不過……我問的可不是這個。”
高明輝愣了一下,面色有些迷惑,不明白趙瑜的意思。
趙瑜有些失望,看來這小子也就製圖水平還可以。他轉過視線,看向他在義學畢業典禮上,親手贈與了一把百鍊軍刀的首席畢業生:“丁濤,你有什麼感想?”
丁濤皺著眉頭,油燈燈火在眉間撒下陰影,微圓的臉上,稚氣和穩重糅合在一起,“這一路來,經過的州府不少。只有東京一地繁華無比,其他州縣卻都有些破落。京城人吃穿都富貴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