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啐一口,“這鼻涕蟲纏著我,怎麼走?”
“師傅都死了,你還守著不可開殺戒的誓言作甚?”離歌跺腳,快速移動身子,“該殺不殺,更待何時?”
外頭,慕風華快速將葉年交給底下的人,“送出宮去。”
“好像是這個理!”夏侯淵陡然一掌直接打斷了青龍的肩胛骨,驟然飛昇總算越過慕青落在了葉年身邊。長長吐出一口氣,“丫頭,這裡交給你們,給我狠狠教訓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
語罷,直接拎了葉年就竄上了房頂。
離歌嘴角直抽搐,“師叔,你就不知道對付完了再走?”這一喊,人早已走遠。離歌黑了整張臉,看著同樣面色漆黑的慕青。
這下子,玩大發了。
深吸一口氣,離歌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千歲爺落了空,現下怕是追不上葉年了。到底也是人命,千歲爺就當是做好事,為自己積德行善。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千歲爺手底下死的人多了去,何必在乎葉年一人。雖說是姓的葉,但到底也沒有受過葉家半點好處,委實算不得葉家的血脈傳承。”
慕青臉上的暗色在觸及離歌的小腹時,陡然消失了不少。眉睫緊鎖,眼底的光教人無可分辨,只是有那麼一絲掙扎。說不清內中是什麼情愫,風陰只看見慕青凝力的掌心,有微弱的光漸漸的淡去,終於消失無蹤。
心下鬆了口氣,風陰亦步亦趨的走回軒轅墨跟前。
軒轅墨深吸一口氣,“千歲爺歸來,乃朝廷之幸,還是回東輯事好生療養吧!”
聽得這話,慕青沒有謝恩也沒有反應,只是看了離歌的小腹後,整個人都有些出神。
慕風華走到離歌身邊,悄無聲息的擋在她跟前,目光無不擔憂的看她,須臾才衝著慕青行禮,“恭迎義父歸來。”
慕青定定的看著離歌良久,那種眼神冷得讓人心顫,但眼底卻有種不知名的暗潮湧動。須臾,他斂了眉色,“你是不是也該尊本座一聲義父?”
離歌稍稍一怔,原以為自己出手救了葉年,慕青定會殺了她,沒想到他突然冷靜下來,還說出這樣一番話。別說離歌,便是慕風華,便是風陰都愣住了半晌,唯有軒轅墨沉默不語。
很多事,由心而發。就好像很多人,回不去只能緬懷。
心裡痛了,才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
愣了半晌,離歌看了慕風華一眼,稍稍行禮,“義父。”
慕青沒有作答,只是拂袖而去。
軒轅墨之所以不動慕青,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若是他執意要殺慕青,慕青又能怎樣?帶上他的錦衣衛大軍,帶上他的暗衛,與皇帝來個魚死網破?一紙聖諭,慕青就會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天下之大他只能成為喪家之犬。
但……軒轅墨並不想這麼做,很多原因無法說明,就好似投鼠忌器,他自然由他的盤算。
天下歸心,此刻的皇朝因為戎族之戰,和盈國公府的叛亂,需要休憩,再也經不得鮮血的洗禮。
走在宮道里,望著承歡宮方向的白幡,仿若是一種祭奠,更似一種召喚。
軒轅墨站在那裡,定神看了良久。寒涼的冬季,沒有一絲生氣,這宮裡好似徹底的寒透了。連帶著心都是冷的,血液也跟著凝固。
“明兒個是她頭七。”軒轅墨終於開了口。
身後,風陰重重點頭。
軒轅墨轉身看他,“停止一切喪葬禮儀,從簡吧!”
“皇上?”風陰微怔,卻看見他的手,始終握著那枚銀簪子,容色清淺平淡。
“她素來不喜張揚,不似尋常的女子,喜歡所謂的榮華富貴。”軒轅墨說得十分淡然,有種雲淡風輕的感覺,倒不是生死離別。卻也是這樣的從容,反倒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