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簣。還請杜太傅勸慕容大人暫且按捺一二,只要和約達成,再走不遲。”
杜長卿點點頭,剛對單君逸使了個眼色,突聽一個聲音沉穩道:“誰說不是?杜太傅,我代父汗應允於你,我西突厥尊大唐陛下為天可汗,從此歸附,決無貳心!”
場中鴉雀無聲,半晌才見得那官員一下子躥起來,語無倫次道:“天佑吾皇,萬壽無疆………達魯王子如此英明睿智,我定在陛下面前好好美言。這是大喜啊,開國以來的大喜!事不宜遲,條款需要逐條寫清,太傅,請隨下官走罷!”已經走出了半里,又神神秘秘折回來,在達魯耳畔道:“對了,王子不是喜歡我大唐女子麼,我定請陛下為你挑選名門淑女,容貌也一定與慕容大人相似”這才一步三搖,志得意滿地去了。
輕輿上一陣搖晃,只聽數人急喊:“掌門師伯。”手忙腳亂,去扶那差點傾覆的橋子。楚楚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已對上一雙噴火的眼睛,早泯滅了原來那仙風道骨,恨恨道:“我就知道不能救你,真恨不能……”手向她猛力一伸,只嚇得她一聲尖叫,卻見他還沒伸到輕輿邊沿,突然面色頓變,仰頭便倒!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西突厥畢竟在大唐和東突厥之間,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前者,並且作出了前所未有的讓步。而在西突厥享有崇高聲譽的護國長老聽聞此訊,急怒攻心,暈了過去,據說昏迷數日而不醒,但此次,大部分人並未像以往那般站出來維護於他,而是不約而同選擇了緘默。
雖然原則已經確定,但談判過程畢竟瑣碎不堪,每個細節都需要好好推敲。而實際上,連一直有這個宏願的杜長卿,都沒有想到這一天真會這麼早到來,更不要說其他官員。所以一連幾天,在西突厥的所有大唐官員都處於高度緊張而忙碌的狀態,只除了一人,那就是至今仍只掛著六品醫官頭銜的慕容楚楚。由於西突厥葉護送給她的金銀大部分都被杜長卿拿去充了軍資,小部分打點了武林人士和均天師,使得她一蹶不振,不要說幹活了,門都懶得出。好在她這幾日一直得到各種邀約,每日被寶輿接往西突厥王宮,在西突厥汗王的各位大妃那裡都混了個臉熟,拿禮物都拿得手軟,總算得回了點補償。
那邊廂每個條款都在仔細推敲中,兩朝官員的三寸不爛之舌,都得到了絕佳的展示機會,而這邊,一面金色腰牌亦呈現到了王案前。
葉護取在手中,細細看畢,撫摩這那狼頭道:‘此確是我朝之物,雖同為狼騰,東突厥供奉的乃是蒼狼,而西突厥自認為狼子,供奉的乃是狼母,其狼形健美婀娜,觀其雙目,瑩綠碧翠,確是王室才有的祖母綠。”
杜長卿與蕭寧遠交換了個會意的眼神,輕舉茶盞送往口中,徐徐道:“這麼說,葉護並不否認興兵攻打播仙鎮,接應本朝欽犯天衣老人及天絕宮餘孽這碼子事了。還望葉護將此等人犯交回下官手中,以寬陛下之心。”
葉護微笑道:“杜太傅言重了,此事少頃便有分曉。”面色突轉凌厲,向後一掃。站在他身後的幾人中,立時有人應聲而起,如輕煙般飛出。不久,便取了一鐵匣迴轉,送到葉護面前。
四周空氣彷彿凝固起來,看葉護輕輕敲擊著鐵匣,微微嘆氣,對其下僵立在那裡的達魯道:“王兒,你去將你母妃請出罷。此事無論如何,都得給杜太傅一個交待。”後者嘴唇蠕動,想開口說些什麼,被他一瞪,一句也不敢多說,緩緩彎腰施了一禮,面色沉重,幾乎是拖著雙腳,走了出去。堂下垂首而立的大臣,大氣都不敢出。
這葉護平日裡看起來孱弱,似乎是個極好說話的主。但此刻看起來,卻更像是一隻養精蓄銳以搏一擊的獵豹,渾身都散發出逼人威儀。座中群臣,連頭都不敢抬。不久便聽得腳步聲聲,只在接見楚楚時現身過的那年長女子,身著紫緞,神情自然,緩緩步來,彷彿沒看見葉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