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培心殿內。
明心法師及一眾禁法修士正與“大黑天·裴之珩”及一眾趕來支援的壇主、教眾糾纏在一起。
他們居然從金輝殿外的戰場,一路輾轉至此地,可是先前楊毅進來時,卻未曾見到過一個人,整個場面回想起來實在是詭異至極。
“護駕!護駕!”
裴慶大聲喊著,召集那些被“自爆巫術”掀得人仰馬翻的隨殿侍衛過來,許煥卻將李玉牢牢護在身後,作為“神意境”的宗師人物,或許比不得“裴之珩”這種大巫尊的手段,但是其他壇主和天邪教眾,卻是難以傷他分毫。
“這個該死的小淫賊……”
李玉卻是面有慍色,死死盯著那側偏殿裡龍塌位置,楊毅等人先前的所作所為,可全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當時陷入裴之珩的“幽祭秘法”之中,被黑暗籠罩的生靈,隨著呼吸逐漸被剝離了此現實之外。
那種感覺就好像隔著一層玻璃去看原本的現實世界,可以清晰的看到,卻無法觸控,現實世界裡發生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卻是隔離在了另一條平行線上無法相交。
其他人不清楚楊毅順手自龍塌之下拿走了什麼東西,可是李玉自己心裡卻是清清楚楚的。
“陛下,那楊毅誆騙紅月自殿中行竊,實在罪大惡極,請陛下準我帶上一隊侍衛前去捉拿,必要將他生擒活捉到陛下面前認罪。”
裴慶頓時有些大汗淋漓,他萬沒想到裴紅月跟楊毅會做出這種事來,這裡上千人擠在大殿之中,可都是親眼瞧見了,就算他們想抵賴,都是抵賴不得。
趁著還未鑄下大錯,應當早些制止他們進入府庫,這樣一來,裴紅月的罪責還能輕上一些。
“裴將軍覺得,楊毅先前所說的話是對的嗎?朕是不是不該讓梅姑對付向東臺?”
李玉目光陰沉,對於裴慶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揮了揮手,發出了另一個疑問。
裴慶頓時額頭冒汗,越是離得這位官家近了,才發現她的殺性有多重,才知道她的算計有多麼深,連自己的性命都敢拿來當做誘餌,將整個大乾王朝的命運都拿來做賭注,可見這位官家是一個對“佔有慾”多麼強烈的人。
“臣覺得,陛下若是要治向東臺的罪,那麼必然是因為他該死,陛下決斷,自有陛下的道理,輪不到那個黃口小兒來論述。”
“他不是你的女婿嗎?也算得上是自己人,裴將軍有些太絕情了吧?”
“可是陛下不是答應……”
“那是他死了,我才答應的,他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何況你的那封和離書,還在朕的手上,這方皇傢俬印可還沒有用下。”
裴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為了讓裴紅月有個清白身份,好留在軍中接他的位置,已經與同氣連枝的諸多勳貴大臣都翻了臉,可萬萬沒想到,李玉會給他玩一出“出爾反爾”的戲碼。
他怔怔的看向李玉,瞳仁微微一縮,感覺到了來自李玉的深沉殺機。
“臣知曉了!日後必定好好培養楊毅,必定令他為陛下分憂。”
如今的裴慶再怎麼懊悔也是沒有用的,原本以為還有根深蒂固的“勳貴集團”可以依靠,李玉再怎麼冷血,也做不出兩面三刀的事情,可是李玉以一招“釜底抽薪”之計,直接借了這些反賊的手,把整個皇都的勳貴集團全部連根拔起,令得裴慶再也沒有其他選擇。
裴慶同時又很慶幸,如果他不是及時反水,怕是此刻也如同那些老臣一樣,死在了反賊手中,他目光略顯同情的看向自己的弟弟,任由他“起死回生”,又學得了“通天”的本事,可終究也只是盤中的棋子。
“好!如今大乾腐骨已去,正是百廢待興之時,可南海之患令朕施展不開手腳,此劫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