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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只有兩張床,另外還搭了個地鋪。
胡鐵花回房去的時候,兩張床上已都睡著人了。
張三蹺著腿,正喃喃自語著道:“奇怪奇怪,我怎麼沒聽見敲門的聲音呀?難道胡先生的膽子也不比我大,嘴裡吹著大氣,到時候卻也不敢敲門的?”
胡鐵花一肚子火,大聲道:“這是我睡的床!你怎麼睡在上面了?”
張三悠然道:“你睡的床?誰規定這張床你睡的?總督衙門規定的麼?”
胡鐵花恨得牙癢癢的,卻也沒法子,冷笑道:“船上的床簡直就像是給小孩子睡的,又短又窄又小,像我這樣的堂堂大丈夫,本就是睡在地上舒服。”
他剛睡下去,又跳起來,叫道:“你這人倒真是得寸進尺,居然把我的枕頭也偷去了!”
張三笑道:“睡在地上既然又寬敞,又舒服,海闊天也許就怕你睡得太舒服了,爬不起來,所以根本就沒有替你準備枕頭。”
胡鐵花氣得直咬牙,眼珠子轉了轉,忽然笑道:“原來你也跟老臭蟲一樣,鼻子也不靈,否則怎會沒有嗅到臭氣?”
張三忍不住問道:“什麼臭氣?”
胡鐵花道:“我方才就坐在這枕頭上,而且還放了個屁……”
他話未說完,張三已將枕頭拋了過去。
胡鐵花大笑道:“原來你這小子也會上當的。”
張三板著臉道:“你說別的我也許不信,但說到放屁,你倒的確是天下第一,別人三十年放的屁,加起來也沒有你一天這麼多的。”
這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太可怕了,而且還不知有多少可怕的事就要發生,就在今天晚上……
胡鐵花本來以為自己一定睡不著的。
他聽說睡不著的時候,最好自己數數,數著數著就會不知不覺的入睡,這法子對很多人都靈得很。
他準備拼著數到一萬,若還睡不著,就出去喝酒。
他數到“十七”時就睡著了。
胡鐵花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敲門聲很輕,“篤、篤、篤”,一聲聲的響著,彷彿已敲了很久。
“這屋子的生意倒不錯,隨時都有客人上門。”
胡鐵花一骨碌爬了起來,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用力拉開了門,一肚子火氣都準備出在敲門的這人身上。
誰知門外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篤、篤、篤”,那聲音卻還是在不停地響著。
胡鐵花定了定神,才發覺這聲音並不是敲門聲,而是隔壁屋子裡有人在敲著這邊的板壁。
“那小子幹什麼?存心想吵得別人睡不著覺麼?”
胡鐵花也在壁板上用力敲了敲,大聲道:“誰?”
敲牆的不是公孫劫餘就是白蠟燭,他根本連問都不必問的。
隔壁果然有人說話了。
胡鐵花耳朵貼上板壁,才聽出那正是公孫劫餘的聲音。
他聲音壓得很低,一字字道:“是楚香帥麼?請過來一敘如何?”
原來是找楚留香的。
這兩天好像人人都在找楚留香。
胡鐵花一肚子沒好氣,正想罵他幾句,轉過頭,才發現兩張床都是空的。楚留香和張三竟都已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隔壁的人又在說話了,沉聲道:“楚香帥也許還不知道在下是誰,但……”
胡鐵花大聲道:“我知道你是誰,但楚留香卻不在這裡。”
隔壁那人道:“不知他到哪裡去了?”
胡鐵花道:“這人是屬兔的,到處亂跑,鬼才知道他溜到哪裡去了。”
隔壁那人道:“閣下是……”
胡鐵花道:“我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