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湯糰心中有數。
他們以山海魔神為物件,確是老謀深算十分恰當。想當年,山海魔神改邪歸正之前,橫行江湖四十年,殺人如麻,雙手血腥,不知有多少白道門人死在他手中,五大門派的子弟也傷亡慘重,恨重如山。如果他們重新在江湖出現,不但江湖要掀起一場可伯的風暴,可能要葬送不少人,而且為怕其為害更烈,五大門派豈肯袖手旁觀置身事外?
第二天,眾人紛紛上道。高橋村日防夜防,不敢有片刻鬆懈,日子十分難過,千日做賊易,千日防賊難。
同一期間,一艘客船離開了四川重慶府的碼頭。這是一艘專走四川湖廣的客貨船,平常得很。
艙中,安頓了三十二名客人。船駛離碼頭,客人便出艙面透透氣觀賞江景了。
秋汛正當時,船輕水急,順風順流,舟行似箭。
艙面散坐著五六名客人,其中一人倚右舷觀賞江景,他就是徐飛龍。
他是從成都府來的。說確實些,來自青城山,那是山海魔神從崑崙返回中原時,在此落腳隱世的第一站。
徐飛龍似乎顯得更年青了,面容未改,但臉上的神色已經有些許改變,溫秀的神采中,流露出一股看不出但感覺得出來的殺氣。眉宇間不時湧現懾人的表情,口角也不時湧現一絲傲世的笑意。
徐飛龍表面上沒有多少改變,但內心中他的改變太大了,徐飛龍穿了一身青衫,束髮末帶冠,未帶兵器,腰帶上插了一根長笛,是根極平常的斑竹笛。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青山上,口中喃喃自語:“首先,我先將雲墨雙奇引出來,追索神偷鬼竊,誰要攔阻我,哼!”
那一聲哼,如果讓雲墨雙奇的朋友聽到,準會嚇得發抖,嚇得睡不著覺。
當天,船抵涪州。船要在此地上一筆貨,因此要泊舟度宿。
一宿無話。一早,船剛解纜,碼頭上有人叫道:“別撤跳板,等我一等。”
船老大見了來人,臉上堆下笑,阻止夥計撤跳板,向碼頭上敞開衣襟身材高大的漢子拱手招呼:“原來是三爺,是不是要上船?”
三爺咧嘴一笑,哼了一聲:“我有兩位朋友要到葵州,搭個便船,”
“小事一件,請……”
“等一等,我那兩位朋友還沒有到。”
“是,是。”船老大畢恭畢敬地應嘮。
不久,兩名小廝領著兩名豹頭環眼大漢到了碼頭,三爺迎上欠身陪笑道:“高大哥,就乘這艘便船好了,船馬上就開。”
高大哥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就乘這艘船,謝謝你,再見。”
三爺轉向船者大叫道:“胡老七,我這兩位朋友的食住,好好關照。”
“小的理會得,三爺請放心。”船老大陪笑答。
船老大先領高大哥兩人入艙安頓,船方離開了碼頭。半個時辰後,客人有些已經出到艙面看江景。徐飛龍則坐在艙窗旁,舉笛就唇吹出一曲憶江南,悽婉的旋律,令人心絃為動。
高大哥與同伴佔住對面的艙窗,兩人攤開一包滷菜,一人握了一隻酒葫蘆,一面小酌,一面高聲談笑,說些風月場中的行意事,旁若無人。
高大哥已經六七分酒意,大概被笛聲擾得不耐煩,扭轉頭用打雷似的嗓子叫道:“混帳!你在吹什麼?”
徐飛龍置若閣聞,仍在那吹著笛子。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不怕死
“王八蛋龜兒子,叫你不要吹,吹他孃的幽幽怨怨,悽悽涼涼,像在招魂似的,再吹老子縫起你的臭嘴。”
那名大漢高聲怒罵。
徐飛龍停止吹奏,轉頭冷然注視著兩個暴漢。
高大哥勃然大怒,罵道:“龜兒子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