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到底是要唱些什麼?”
“什麼也不想聽。要唱就找位大姑娘來,唱些哥哥妹妹好的才夠味。賣唱的你也不長眼睛,弄一個黃毛丫頭來唱,難怪你只配在這小地方鬼混。”
湛四爺臉色一沉,推椅而起,靠近酒客沉聲道:“你說夠了,吃飽了沒有?”
灑客傲然卑視著他,放下筷子問:“你有何指教?”
“我想請你下樓走人。”
“什麼?你在對誰說話?”
“對你。”湛四爺冷冷的說。
酒客站起一腳將木凳踢開,雙手叉腰厲聲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敢對大爺說這種話?”
湛四爺冷冷的說道:“賣唱的也是做事的人,他們規規矩矩謀生,與你既無利害衝突,亦無恩怨可言,俗話說,光棍不擋財路,你老兄不願聽,一句話就算了?犯不著出口傷人。念在你不是本地人,好來好去,你走吧。”
酒客勃然大怒,手一揚,一耳光抽出。
湛四爺可不是善男信女,左手架住來掌,右掌疾揮,“劈啪”兩聲暴響,反給了對方兩記正反耳光,出手之快,令人幾乎難以分辨。
酒客“哎呀”一聲驚叫,退了兩步一腳挑出。
湛四爺更快,手一沉,向下一拂,指尖閃電似的刮過對方的弓骨。
“哎唷!”酒客疼叫一聲一聲,砰然坐倒。
湛四爺冷冷一笑,說道:“給我下樓結帳去,請吧。”
酒客坐在樓板上,不住揉動著骨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是我學藝不精,沒話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閣下亮個萬吧,我姓胡的記下了,必有後報。”
“我姓湛,名必達。在大姑塘,你找我湛四決不會找不著。場面話已經說完了,你也該走了。”
姓胡的酒客一咬牙,踉蹌爬起下樓走了。
湛四爺在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送給白髮老人,歉然一笑道:“老伯,對於他那些無禮的話我深感抱歉,但此人不是敝鎮的弟兄,請勿認為敝鎮的人會欺負外鄉人。敝鎮是個小地方,沒有幾個人聽得懂歐陽修地定風波的。十兩銀子略表心意,老伯你也走吧。”
白髮老人淡淡一笑,欠身謝道:“四爺一番好意,小老兒感激不盡。謝謝,謝謝。”
“老伯,這一雙佳兒女,是你什麼人?”
“是老朽的一雙孫兒女。”
“老伯好福氣啊。”
“四爺謬讚了。”
“只是您這樣帶著他們浪跡風塵,終非長久之計。老伯可有親可投,要有還是投奔親友早些安定下來,免得擔誤令孫的前途。”
“只是……老朽舉目無親……”
“老伯那裡人?”
“小地方,湖廣辰州人。”
“哦!老伯怎麼遠到這裡來了?”
“沿途賣唱,打算找地方安居,可是孫兒孫女年紀小,老朽又老了,身無一技之長。只能如此度日了。”
湛四爺沉吟片刻,問道:“老伯既調教出令孫女唱出歐陽修的詞調。定非等閒,不知老伯是否飽讀詩書?”
“這個……小老兒略識一二。”
湛四爺笑著說道:“我孤家寡人一個,但卻有幾位不成材的小堂侄,荒村小鎮的人,不敢奢望什麼功名富貴,但多認識幾個字也不會吃虧。這樣吧,老伯如肯屈就夫子教席,我擇日必定禮聘老伯至住處安頓,至於其他事,老伯但請放心。我會替你老人家找幾個學生,保證老伯一家人生活無慮。”
“這個……”
“老伯暫且不必答覆我,這事情老伯肯定也需要考慮一下,不用操之過急。老伯您就暫且在對面客棧安頓,至於如何決定,只要知會店主一聲,我便可替老伯安排。我還有事要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