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間,手臂、身體紋絲不動,這是呂長青苦練的第一要務。
如何做到紋絲不動?呂長青要求自己在擊發後一直想著目標,並且要看清楚準星是如何跳離目標穩定下來的。在那一刻,他甚至不會鬆手放回扳機,就像被冰凍住一般。為了增強臂力,他還自制了兩個沙袋,說是沙袋,實際上是用破床單撕成兩片,裡面裝上沙土。練到最後,他在兩臂帶著十幾公斤沙袋時,仍能不差分毫地扣動扳機。
到了夜晚,坑道中微弱的油燈光,又成了他練習瞄準的好幫手。這個目標比起白天的樹木山石更不容易把握,燈頭兒忽大忽小,忽高忽低,呂長青就直愣愣的瞄著那燈光,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
隨著戰爭形勢的加劇,根據指揮部要求,在歐各支部隊都要組建一個狙擊班或是狙擊小組。9班是個加強班,有17個人,任務是堅守7號陣地。當時的9班射擊組剛好還差一位。班長早就看上了日夜苦練的呂長青,但彙報上去,連長一想起那“三個燒餅”,哪能放得下心,他親自到陣地上,給呂長青指了3個目標,結果這小子竟然都打中了。連長一句話沒說,拍拍呂長青肩膀,呂長青從此便進入了這個狙擊小組。
剛進射擊組的新兵,大多隻打過死靶,有的連“狙擊”、“冷槍”這些詞都沒聽說過。那時候沒有專業的狙擊訓練,班長直接把新兵帶到前沿陣地,現場指點著怎麼測距,怎麼定標尺,怎麼算提前量……然後就指著一個目標說“你練練”。
新兵們這才知道,測距根本不能用望遠鏡,否則很容易被敵人看到。班長把大拇指一伸,將右眼視線、拇指和目標連成一線,然後睜開左眼,閉上右眼。從左眼和右眼不同的角度觀測,拇指和目標之間便會產生橫向的誤差,根據這個誤差的大小,就可以估計出目標的距離遠近,以確定射擊標尺。這本是炮兵在缺少必要器材時的目測距離法,卻在狙擊中派上了用場。狙擊手的每一槍都可能暴露目標,招致敵人的火力反攻,要想在狙擊中儲存自己,比技術更重要的是戰術。狙擊行動,絕不是單個士兵的魯莽行為。一般來講,狙擊戰以小組為單位,互相配合。小組在黎明前秘密進入陣地,白天尋找機會作戰,天黑之後撤回。發現目標後,由觀察員發訊號,射手按方位開火,打完後,不管目標死活,立即轉移,戰果由觀察員最後審定。
為了提高射擊精度和反應速度,狙擊小組還對敵軍陣地進行了分塊編號,並一一測距。一旦目標出現,觀察員只需透過電話報出目標所在的區域號碼,射手即可迅速行動。
經過刻苦的摸索和訓練,呂長青大展神威的時候終於來了。7號陣地孤懸於主陣地東側。1號、2號、3號、4號射擊臺為明點,位於地表陣地。5號為暗點,位於坑道內。觀察哨設在7號陣地上方的一個坑道內,連通著外面的戰壕,再在戰壕上架上木頭,蓋上土,然後向敵方開設一個觀察孔。
進入奧地利前沿陣地的第18天,呂長青第一次趴到了射擊臺上。“砰——砰——”天色大亮的時候,正南無名高地的一個地堡裡,鑽出兩名敵人,呂長青不等觀察員發令,便立即開火。越是著急,越打不到,頭一次打活靶,他竟然連提前量都忘了。
“轟——”敵人回擊的炮火,已經在身邊炸開,但他仍不顧一切地射擊。一通亂槍,浪費了22顆子彈,這跟“吃三個燒餅”一樣,讓他難受。
可是到了第二天,呂長青終於“開張”了,但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有三個敵人落單,他瞄準第一個敵人,啪地就是一槍,奇怪的是,倒下去的卻是第二個敵人。別看打著了,但他總琢磨著:“我明明瞄的是第一個,怎麼打到第二個呢?”奧地利戰場多山的地形讓提前量的估算極為複雜。狙擊手必須考慮到山地的坡度,對手的高度,結合目標的運動方向和速度,確定瞄準點。所有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