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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緊張,京營兵馬抽調出動,進京的十五座城門口對進城百姓的盤查也愈加森嚴,城中街道上錦衣衛盡數出動,沿街策馬飛馳,紅甲如雲,雙眸似電,鷹隼般的盯著城中的角角落落。

百姓們雖然緊張,但他們卻都知道是什麼原因,三天前全城便貼滿的官府的告示,逆王朱寘鐇反叛之案審結,於今日遊街示眾,在菜市口當眾斬決。

看殺人是百姓的一種樂事,特別是看一位王爺被砍頭,難免有些幸災樂禍的快意;每日營苟求生,生活艱難,現在看來未必是件壞事,身份尊貴的郡王爺,還不是要被當眾砍頭麼?

抱著某種心理,百姓們一大早便陸續聚集,街道兩旁摩肩擦踵人山人海,滿城百姓就像是一塘水鴨子嗡嗡的相互議論,有的興高彩烈,有的翹首以盼,有的神情木然。

巳時正,號炮聲中,數百京營兵馬開道,押解著數十輛囚車的長龍浩浩蕩蕩從刑部大獄門前廣場出發往東,經崇文門大街往南出內城,一路上穿崇北、正東、正南、宣南、白紙諸坊,登宣武門大街進內城,在內城阜成門、西直門、德勝門、安定門、東直門、朝陽門內各條大街上逐一經過,再回歸永定門大街,直達菜市口大街處斬之所。

沿途百姓們擠擠攘攘你推我搡爭著看囚車上的囚犯,為此捱了不少護衛京營士兵的皮鞭,那第一輛囚車上的神態倨傲腰背挺得筆直的白髮老者便是朱寘鐇,朱寘鐇臉上神情木然,看不出情緒來,但他的內心卻萬分的懊悔,精心準備了數年的大事,連頭帶尾沒撐過二十天,甚至還不如劉六劉七兩個土包子的造反撐得久,這是難以釋懷。聽著身後囚車中家眷們驚惶的哭叫聲,朱寘鐇其實心裡悔得腸子都青了。

菜市口廣場北端,一座高高的木臺早已搭好,一長溜桌案後面坐著七八個面無表情的官員,當朱寘鐇被押解上木臺之上的時候,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當中位置蟒袍玉帶的宋楠,宋楠冷冷的雙眸也正盯著自己。

幾十名劊子手袒露著胸膛,鬼頭大刀靠在臂彎裡,帶著森冷的寒氣,士兵們將三十餘名人犯盡數押上高臺,劊子手們兩人一組上前,抓起一名囚犯拖到大木樁面前,踢著他們的腿彎,迫使他們跪倒在地上。

這些人知道大限將至,大聲的哭叫起來,口中連呼冤枉,身子也扭動不肯,一名刑部官員大聲喝道:“休得吵鬧,莫非想走之前再受刑罰不成?”

一名面目清秀的後生披頭散髮的叫道:“我等又沒造反,我慶王府奉公守法,從未有反叛之心,都是

朱寘鐇這老賊連累我等,我等冤枉啊,皇上開恩吶。”

他這一叫喊,其餘老老少少十幾名即將臨刑的犯人也大聲叫喊起來。

那刑部官員怒喝道:“不聽勸的東西,來人,給他們受些刑罰。”

幾十名刑部壓抑攥著棍子便上前,對著亂喊亂叫的眾人便是一頓劈頭蓋腦的棍棒,那群人勿自叫喊不休,大叫冤枉。宋楠皺眉喝道:“住手。”

主監斬官一發話,眾人趕緊住手,宋楠緩步走過來,來到那清秀後生的身邊,看了一眼他頸項間的死囚牌,知道了他的身份,這人是慶靖王一脈的旁系子弟,跟平安郡主她們是一個輩分,但卻相離了四代。

“朱秀成,不要吵鬧了,事已至此,誰也無力迴天,安靜的又體面的去吧。”宋楠嘆了口氣道。

朱秀成眼中淚流如泉,抽泣道:“大人,我不知因何獲罪,這安化王朱寘鐇我生下來都沒見過他一面,他造反跟我等何干?我和母親住在靈州過著平靜的日子,兩代沒和慶王府有聯絡,我也只是一介平民,未有任何爵位封賞,也從未受過慶王府絲毫恩惠,為何要遭受牽連?這還有天理麼?”

宋楠無言以對,這就叫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便是這個時代的悲劇,你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時候回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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