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七倒八歪地睡在病房裡的一幫兄弟,無聲地笑了笑,看來自己還活著。他繾倦於這病房內的每一樣事物,頗有些失而復得的慨嘆。窗外,月色溫柔,梧桐樹下沒有結果的爭論,蕭晗,我總算還有機會執子之手……
次日。
沈文濤是在一聲噼裡啪啦的碎裂聲中醒來的。他起身就看了手忙腳亂的項昊和碎了一地的玻璃杯。
項昊看他醒了,用腳踢了踢還在一旁會周公的其他幾個人,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我說什麼,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韓旭:“文濤,你終於醒了。你可把我們都嚇死了。”
杜楓這幾日每天都能聽見沈文雨的哭聲,現在沈文濤醒了,可算是舒了一口氣。
沈文濤看著他們一個個一臉疲態,緩聲道,“這幾天辛苦你們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已經醒了,沒什麼事了。”
項昊微紅了眼眶,“好兄弟,說什麼辛苦。下次你可不能再撇下我們去逞強了。”
顧小白正好從門外洗漱完進來,“昊哥,別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的。文濤哥可不想聽你個大老爺們哭,是吧。”
“去去去,一邊去。你管我。”大夥見他扭捏的表情,一時樂不可支。
一起用完早點以後,大家就陸續離開了。項昊這廝還去而復返,神秘兮兮地對他說,“沈文濤,你和蕭晗有姦情啊。這回我可是看到蕭晗來看你的時候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今天人家出院,據說蕭焯馬上就要帶她回江南了,你不去看看她?”
去,自然要去。但也不能被你調侃了。
沈文濤眯他一眼,“聽說新的教官就要來了,錢寶寶也要離開軍校了,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免得到時候一個人在學校裡自怨自艾。”
項昊:“……”抓住人死穴你還就不放了。
蕭晗的確是今日出院,不過蕭焯臨時有事,不能來接她。她整理好行李,準備再去看看沈文濤。
沒料到一轉身,就看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你醒了!”蕭晗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儀態了,跑上前抱住了他,喜極而泣,似有珍寶失而復得。
她的髮絲擦過沈文濤的下頜,少女的馨香掠過鼻尖,男人收緊雙臂,加深了這個擁抱。
“蕭晗,有一些話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後,我怕再不說自己會抱憾終身。”
“你想說什麼?”些微忐忑、些微期待。
沈文濤頓了一頓,他現在的心情就像初入軍校時在軍旗下宣誓的那天一樣,不同的是,今日,他面對的是自己情愛所繫之人,“在我成為一個軍人之後,我以為最光榮的事就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後來遇到了錢寶寶,她讓我體會到了思慕之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蕭晗貼著他的略有起伏的胸膛,聽他說著往事,一時有些想擰他一把。
“再後來,我遇見了你。你的聰慧、你的勇敢,都征服了我。若不得之,恐心念成魔。和鬼陽一同摔下山崖的那一刻,我是做好準備的,並不是要和他同歸於盡。我願為國捐軀,卻也想為你好好活著。”男人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毫無保留地展現他之所愛,“蕭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善良美麗的姑娘啊,若我是把劍,你便是我這一生唯一適合的劍鞘。你可願給我機會許你一生。
蕭晗被他言語動容,淚滿衣襟。她吸了吸鼻子,澀聲道:“若非我心悅你,你以為我是這樣隨便的女子嗎。”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從別院相救之日起,我就希望與你相攜白首。而我的擁抱,只給我愛的男人。
沈文濤呼吸一窒,他眸光似水,比那春日繁花更盛,“那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他的手心裡都是汗,等待她回答的時間是如此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