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的事情。不然周老爺也不會想打容家的主意,只可惜他主意打歪。
周家現在這樣,若周大爺二爺還不醒悟,只怕再過十來年,周老爺人不在了,那時揚州地面上,也就沒有周家名號。
“你覺得我話說的不對嗎?怎麼半日都沒說話?”嫣然沒有得到丈夫的回應,對裡頭揚聲道。
容畦已經穿著裡衣走出來,順勢把兒子抱在手上,根哥兒見了自己的爹,流著口水就去咬他的臉,容畦躲避不及,被兒子正正咬了一口。嫣然拿著帕子把容畦臉上的口水擦掉:“你兒子這些日子,正在出牙呢,見誰都咬,這會兒,你就受著吧。”
容畦把兒子的嘴巴撐開一些,果真見兩排小白牙,不由在兒子臉上親了親:“這孩子,果真是隻愁生不愁長的。”嫣然捶他胸口一下:“怎的,我方才的話,你可還沒回答呢,到底我說的,對不對?”
容畦呵呵笑了笑,抱著兒子在躺椅上躺下,根哥兒索性趴在容畦身上,爬來爬去,有嫣然在旁邊,容畦也不擔心兒子掉下去,順手撈了個放在旁邊的點心逗兒子,這才對嫣然說了自己想的。
“果真如此嗎?”見嫣然皺眉,容畦捏捏妻子的鼻子:“多少看起來轟轟烈烈的人家,倒下去不過一朝之間。休說周家,就說昔日揚州首富吳家,那時瘦西湖邊,共有三十二座莊子,吳家就佔了其中八座。萬家除了自己的碼頭不算,還能佔了大碼頭一半。這樣人家,連使喚的下人,許多都不會做事,吳家在揚州城也有兩百來年,可倒起來,不過一年。”
“吳家的事我也曾聽過,怎麼倒的?”嫣然好奇相問,容畦嘆氣:“其實只是一點小事,吳家因生意大,進貨時候,很多都不給現銀子,隔一段日子去結賬。這都是常例。可那一年,偏偏遇到一個賣絲的,只有兩百來兩,小本生意,想要現銀。吳家不肯,說從沒這樣道理,爭執起來,那賣絲的就被打傷。吳家勢大,也不放在心上,不過給了幾兩湯藥費就完了。誰知就被人傳成吳家沒多少銀子,連兩百兩都不肯出。這一傳十十傳百,頓時無數的人就上吳家的門要求結賬。吳家先還肯結,到後頭卻是貨沒賣完,真的沒現銀子,這下越發證明,說的對的,吳家不過外強中乾,於是許多人坐不住,紛紛上門。等吳家當家人曉得這件事時,已經不可挽回。甚至還有鋪子掌櫃捲了包跑了的。”
於是赫赫揚揚的吳家,就這樣倒了,等完全處理掉那些賬目,剩下的只有一堆賣不起價格的貨,三文不值兩文的賣了那些貨,又把家裡的那些產業,各樣歸攏,不過剩的七八萬兩銀子。這麼些錢,拿在外頭,還是大富之家,可瞧在吳家眼裡,連一年都不夠花銷。於是只有拿了這些銀子,舉家回老家去,再不進揚州城。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就是這樣道理。”嫣然嘆了聲才道:“今兒林夫人遣蘇媽媽來說了件事,只怕也是這樣一件小事,可若放在有心人眼裡,那就是大事。”
妻子一臉嚴肅,容畦也就坐正,讓秋蘭把孩子抱出去才問:“到底什麼事?”
嫣然把蘇大娘說的話說了,才道:“這引蛇出洞的事,我瞧著,還是可以做,不過呢,總要小心些,免得反落不是。”
容畦不由嘆氣,那在林大人面前狠狠說了自己壞話的人,想都知道是誰。嫣然拍拍容畦的肩:“所以我才有方才這麼一問。雖說我們自己坦坦蕩蕩,但耐不住人心多變。”
“我曉得!”容畦悶悶答了一聲就道:“可嘆週二爺,不好好地想著做生意,偏行這樣手段。”
“只怕他想著,這樣手段,也是好好做生意呢。”嫣然說了句俏皮話,容畦淡淡一笑,只能如此想了。周家,真是一步步往衰敗中去,暮氣越來越重了。
“娘,這個主意,到底能不能成?”周氏聽到周太太的話,皺了眉問,周太太鼻子裡哼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