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近日宮中流言紛紛,矛頭直指太子,待追溯源頭時,這位散佈謠言的廖大人就這麼巧死在東宮,如今太子更落得一樁謀害忠良罪名。
“怎能與金老闆相比,連宮中常使廖大人都被你收買,落月樓的手未免伸得長了些。”
“金華樓往來客人如此之多,在下有幸得蒙幾位大人照顧,相交於禮,都是些文雅之人,說收買未免太俗物。”
“你以為落月樓能單手遮天?”江沫然眸色幽暗深不見底,冷道:“與你稱兄道弟李大人,張大人,延福公公都已向太子坦白,若不是看在你我往日有些交情,單是陳莊失火就足以將你壓進天牢。”
“交情?”蔣無垠忽然哈哈大笑,起身踱步到窗邊,推開窗欞,看天邊淡淡夜色裡的幾道黑影:“當年若不是你們將那所謂的江湖遊商帶回柳府,興許便不會有滅門慘案,可憐柳老爺到臨死之前都在擔心江家安危,而你們;”話到此處便又挺住,他回身看他,眸色寒冷之極:
“你們撇得一乾二淨,這十幾年在他手下步步升官,你敢說,當年之事與江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江沫然倏地站起來,大掌拍在桌面,震得茶水溢了出來,忍住怒氣:“你若再出言不遜,別怪我不念舊情。”
蔣無垠無所謂聳聳肩,不在意道:“江公子何必惱羞成怒,你若念舊情,怎會帶人來翻我金華樓。”
伸手關上窗,他唇角微微上揚,似是得意道:“金華樓人魚混雜,我若要藏人,怎會選擇這裡?既然那些大人們如此信不住,那便麻煩你通知他們,三日後落月樓會將他們的妻兒屍體送回,切勿掛念。”他的語調很輕快,聲音醇厚好聽,甚至不帶一絲寒冷之氣,彷彿與老朋友話嘮般。
江沫然握拳,已是敗了一截:“你要怎樣才能放過她們。”
“我要你親手殺了太子。”
夜已深,隨風飄來的烏雲遮住一輪明月,也蓋住了屋簷下的話語。
湖小月在諾大的竹林走了半日,轉悠著又轉回出口,幽幽月色下白皚皚雪花隨著微風飄下,落在她的頭髮、掌心,冰冷刺骨。
竹間似乎有些動靜,只見一道紅衣閃過,停在彎下的竹尖,來者生得十分俏麗,膚色白皙如雪,紅唇微揚喜上眉梢,只見她縱身躍下,輕飄然落在雪地。
“雨兒,果真是你。”晩傾涯親暱牽起她的手,笑如燦霞,就如孩童般天真無邪。
“正巧師傅也來了,快!”說完,不等她回答便牽起她的手輕身躍起,不多時來到簡陋的小居,皆是木竹搭建而成,落在一片竹海之中,孤獨而幽靜。
晩傾涯推門而進,冰冷的風搖晃了屋內的燭火,榻上閉眼打坐之人亦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紅衣女子,身後穿著煙黃長裙的女子亦緊跟著,二人推開門的一霎那,猶如看到當年兩位小女孩破門而進風風火火的模樣。
即便時間過去十餘年,她依舊沒變,大大的眼睛眉眼盈盈,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優雅恬靜,不知何時記憶中傲嬌的少女已長得亭亭玉立。
“師傅,您看誰來了!”晩傾涯將她推到葉書祁面前,笑道。
這幾年師傅謝絕了她所有的拜訪,日前尋到妹妹蹤跡便命人前往方林寺送信,不料今日二人前後到達,教她如何不歡喜。
“葉伯伯。”湖小月低吟出聲,她想象過無數次相逢的畫面,莫想竟是如此平靜。
葉伯伯與爹爹是知己好友,在江湖上柳府,江門,葉氏並稱為江湖三俠,江伯伯喜歡四處遊歷,她甚少見面,而葉伯伯則是常年賴在柳府好吃懶做,自小她便與他較為親近,常纏他教她武功,偶爾被逼急了,他便拎著她扔到爹爹面前。
記憶中的葉伯伯為人放蕩不羈,一頭墨色長髮以玉簪挽起,他時常手持一把扇子,十分瀟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