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放肆,又沒說從來就沒放肆過,也沒說以前就真老老實實照規矩行事等,總而言之,仲嬤嬤一句簡單的話裡頭,包含著無數的意思,許多主子就算是有理的,被她這麼不軟不硬的說話,也很容易變成了無故撒潑,沒理由的事情來。
明繡一聽這話自然是大怒,看來她以前確實是好說話了一些,不但是侍候了她許久的春夏秋冬敢如此放肆,在她屋裡還敢商量著想要搶她的男人,連自己信賴有加的仲尤二人也開始耍這些心眼。
“仲嬤嬤真是好口才。”她心裡怒極,可是面上卻鎮定了下來,不冷不熱的刺了她一句,這才接著冷笑道:“你們只有今日才放肆了些?我看你們誰眼裡也沒有我這個主子了吧?我也希望你們二位嬤嬤記得,你們就是在院子裡頭面子再大,也是我給的,我要是不想給你們面子了,你們會比現在跪在地上的幾人更被人看不起。”
仲尤兩人臉色立時大變,一下子跪了下來,心裡無端被明繡這麼一罵,不由有些不服氣了起來,她們知道自己往後同明繡是息息相關的,因此自認心裡對她是忠心的,就算自己二人今日來遲了沒能接得了她,可自己平日也是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的。兩人同樣犯了春夏秋冬等人一樣的錯,出了宮久了,那警惕心越來越低,在太子府的日子過得好了,不如宮中主子份位高的就能踩她們一腳,因此也忘了在宮中時的戰戰兢兢,尤嬤嬤有些不服氣道:
“主子這話奴婢可聽不懂了,奴婢自認平時服侍主子是盡心盡力的,今日是疏忽了,沒能在外頭候著主子歸府,是奴婢們的不是,只是皇后娘娘以前也教過奴婢們一些規矩,那是從來不敢忘的。”
明繡忍不住彎嘴笑了笑,露出頰邊的兩個小小梨渦,原本極可愛甜美的酒窩,可是這時笑起來讓人看了就是渾身直髮寒:
“哦?拿皇后娘娘來壓本宮?可是皇后娘娘可是本宮的嫡親婆婆,她老人家怎麼說也不會幫著你們,而來指責本宮的吧?”
仲尤二人渾身一僵,這才想起這對婆媳同別的婆媳爭鋒相對水火不融完全不一樣,而是好得跟姐妹花兒似的,這次出宮據說皇后娘娘還一道了,這婆媳感情自然可見一斑,她們這時才有些慌了,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的一舉一動,簡直比一些宮裡的娘娘日子過得更加好了,而且吃的穿的也不差,明繡根本沒虧待過她們,要說這做下人的,主子就算沒通知,她們也應該成日到門口守著,這就是規矩她們這麼一想才有些慌了,畢竟是從宮中出來的,其中的利害關係想得比冬雪等人可通透多了,身子匍匐在地上,額頭著地叩頭道:
“奴婢不敢,奴婢放肆了,請太子妃恕罪,奴婢等以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兩人這下是真的察覺出自己的錯來,這麼一想通,後背冷汗一下子流了出來,這樣囂張的奴才,就算是打殺死了,就如同一滴水流進大海,不可能激起一絲波瀾,她們之前是真的豬油蒙了心,怎麼就會認為自己二人是從宮中出來的,太子妃不敢將她們怎麼樣了?
冬雪等人跪在地上,她看著仲尤二人誠惶誠恐嚮明繡求情的樣子,這個原本天真的姑娘,心裡不由湧起一股快意,想起那時自己被這仲嬤嬤折騰得可夠慘的,那時她罵起自己來可是毫不嘴軟的,沒想到此時也是跪在太子妃面前,不住求情,一副醜態,簡直比她當時情況還難看得多,平日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現在怎麼就低聲下氣了?看她以後還怎麼拽得起來
明繡看到冬雪嘴邊一抹沒有掩飾的笑容,以前覺得這姑娘最是天真沒心機,怎麼現在就覺得她的沒心機令人厭惡得緊呢?她撇開眸子,見仲尤二人是真心服了軟,並不是裝腔作態的樣子,這才表情軟和了些,畢竟她如今身邊能用得上的人少,往後還有些地方要用到她們,御下之術不是一味的敲打,而也要和顏悅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