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收起地契和戶籍,將盒子交給胡小四拿著,拍拍手,在船艙中看著午後的烈日,聽著“嘩嘩”的船行走在秦淮河上的聲音。總有往事如煙塵般的感覺。
腦子裡思緒飄飛。想起現在應該到了蘇州的蘇詩詩,想起東莊鎮上那個丁香般令他悵然若失的姑娘。想起賈府裡和他定親的寶釵,想起東府裡的尤物秦可卿…
一個個人臉在腦子裡晃過。那一年年的時間啊!如流水般飛快的流逝。
等賈環回過神來時,已經是到武定橋邊。付錢下船後,穿過和安街,熟悉的院落門已經在望。
賈環一行到家後,片刻之後,家裡便熱鬧起來。
…
和安街內距離賈環院落後門斜對著的的一處小院中,一名丫鬟急衝衝的邁步進了臥室。
精美的臥室之中,佈置極其的優雅:粉色的帳帷,書架,樂器,軟榻,帶著明顯的女兒色彩。
丫鬟打起帳帷。蚊帳之中,一名體態修長的女子正枕著涼枕在涼蓆上午睡。雪白、筆直的雙腿併攏著,修長又圓潤,美麗的耀眼。薄被遮掩在小腹、腿根處。
一頭青絲流瀉,覆蓋著竹製的枕頭。眼睛閉合著,高聳的瓊鼻,粉潤的嘴唇,組成一幅明麗的美人容顏。她的唿吸聲悠長、均勻。
丫鬟輕輕的推了下自家的姑娘,道:“姑娘,賈公子回來啦。”
“什麼回來?”林千薇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問道。
丫鬟再重複了一遍,“隔壁的賈公子回來啦。我都盯著快大半個月了。”這是姑娘的吩咐。賈公子回來的第一時間要來通知她。
林千薇嘴角翹一個弧度,心裡閃過明快的情緒,慵懶的揮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了一會。”
很顯然,他回來之後還有一堆瑣事要處理。她稍晚再過去拜訪。成為鄰居,想必會讓他大吃一驚吧?現在,還是再午睡一會呢。
自花魁大賽她幫曉夢閣的金媽媽忙完之後,就在和安街這裡租了一間小院住下來,斷絕交遊。只是這少不了給金媽媽嘮叨。
“你就算嫁人也得過日子。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開啟門來,哪樣事不要銀錢使?照你的開銷,一年不得上千兩銀子。媽媽照顧你賺點銀子,你倒是嫌累?”
“女兒啊,媽媽給你說,正經的嫁個官老爺。那小白臉的書生才子不靠譜。這秦淮河上一二十年,跟著小白臉走的姑娘,有幾個得了善終?”
“你說你回蘇州幹什麼?你家裡的人天南地北的發賣乾淨,剩了幾個?你莫嫌媽媽嗦。你也是我教出來的。就在金陵安分的待著。改天得閒了到我這裡來叫小姑娘唱曲。多少有個收入。總比你坐吃山空好。”
這些話聽在耳朵裡,有些煩,又覺得親切,又好笑。她就這樣在金陵裡接著呆下來。或許,也有別樣的心思啊。日子在平靜、悠閒中走過。她滿腹的心思、情思,等待著和人傾訴。
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
…
賈環回來的當天將事情都處理完,第二天到國子監中拜見山長。山長在國子監彝倫堂中選了一間公房辦公。來來往往的小吏奔走。張承劍、紀鳴、田師爺三人幫忙處理著事務。忙的不行。沒辦法,擅長實務的龐澤已經成親北返。
賈環上午過去時,幫助處理了一會事務。畢竟,國子監中現在最忙的兩件事:教輔書、金陵簡報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一邊處理事情,一邊聊著。
此時,朝廷的詔令已經下來,令南京禮部尚書張安博主持改革南監。若是有效,京城裡的國子監也會效法。
國子監的改革分為好些條,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提高監生們的學問水平。第二,增加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