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通宵。正要回去睡覺時,上午來國子監中辦公的山長派高監生將他叫到彝倫堂的公房裡。
秋日柔和。樹林中時不時的可以聽到鳥兒啼叫的聲音。賈環紅著眼睛進來,略顯疲倦,不過精神頭還不錯。他知道他那篇文章會在金陵造成什麼樣的轟動。
張安博穿著青色的長袍,帶著老花鏡坐在案几後,手邊放著一份報紙,正在和兒子張承劍、學生紀鳴、幕僚田師爺誇賈環的文章寫的好。見賈環進來,滿意的捻鬚而笑,道:“子玉來了。坐。你這篇社論寫的很好。“文為心聲。為民吶喊,吾輩讀書人當如此!”
身為進士、大儒,他再怎麼開明,也不會喜歡白話文。他是誇賈環這篇文章的內容。揭開了高糧價的面紗。還有一些人的臉皮。像刀劍、投槍,很有戰鬥力。
賈環謙虛的笑一笑。心裡卻是苦笑一聲。山長太高看他的正義感了。他可不會為民眾去得罪陳家。“民眾”這個詞太飄渺。他和衛尚書做了交換,所以才有這篇文章。
張承劍樂呵呵的道:“這樣的白話文章,只有子玉能寫。”
張安博道:“我昨晚收到京城的來信,恩科之事已經定下來。子玉,忙過這陣子,你要抓緊時間讀書。唉,說起來,還是我耽擱了你這段時間。”
雍治十三年二月春闈。賈環肯定要回京城過年。那麼,至少提前一個月出發。差不多十月下旬,他就該啟程離開金陵。而此時已經是八月初。
賈環寬慰道:“淮南大水,我略盡綿薄之力也屬應該。我在衛尚書那裡的事情已經完了。等會回去睡一覺,休息幾天,就可以繼續讀書了。”
“嗯。”張安博這才放心。
紀鳴笑著道:“那中午的與金陵簡報的監生們一起輕煙樓中的聚宴,我幫子玉推了。”
賈環就笑,“我現在就想睡覺。哪裡還能吃酒?”
國子監中改革的大體已經定下來,剩下來的是實施。山長這裡並不怎麼忙。說笑了幾句,賈環正要告辭時,高監生進來,打了一圈招唿,訕笑道:“賈兄,陳家的劉管家來了。”
他受了劉管家50兩銀子,答應不會在報紙登不利於陳家的訊息。而要登報的文章出自賈環的手筆,他自是攔不住。搞的他現在見到賈環就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賈環說:50兩銀子你就答應遮蔽不利的訊息,這至少得500兩啊,同學!
賈環從彝倫堂出來,疲倦的揉揉臉,問道:“他有什麼事情嗎?”
高監生跟在賈環身後,亦步亦趨,賠笑道:“兩件事。第一,希望賈兄幫陳家寫一篇洗地的文章。第二,希望在我們報紙上刊登宣告:說明陳家並沒有操縱糧價。”
見賈環皺眉,高監生趕忙道:“我聽劉管家的口風,銀子不是問題。他至少願意出200兩銀子。”
賈環笑著搖搖頭,“你去回絕他。報紙的聲譽不能用來交易。”他寫的是社論。然後,報紙上再刊登一則和社論相反的訊息,這是什麼?唾面自乾。會影響到金陵簡報的公信力的。你來這麼一手,下一次,你再發社論,讀者會信嗎?公信力是銀子買不到的東西。
賈環乾淨利落的拒絕,下了臺階,往國子監外走去,他要回家睡覺。
“這…,賈兄,這…”高監生伸手,很是無奈的看著賈環離開。他不能理解賈環這個決定。最終只能歸結為:有錢任性。賈朋友的香水在江南大賣。
…
“高朋友,你們會後悔的!”
國子監典籍廳金陵簡報編輯室中,劉管家憤怒的丟下一句話,氣沖沖的回府。留下高監生加三名主編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嘆道:“好像不值得啊。唉…,算了,賈朋友的決定,我們亦是無法,高兄,你還是趕緊再跑一趟彝倫堂,通知下張總編吧!”
金陵簡報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