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時機。三爺還說:寶二哥雖然罰你,但你心裡不應該有怨恨。這是做丫鬟的本分。”
晴雯說完,庭院裡頓時一陣安靜。
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從鴛鴦、琥珀、翠縷、襲人四人心頭浮起。
賈環說的道理、做事,都是正大光明,讓人挑不出理來。但是,寶玉攆襲人關賈環什麼事?獎賞忠心的丫鬟也輪不到你來做啊?
鴛鴦、琥珀、翠縷覺得此時極為尷尬、怪異的地方還在於:賈環派他的大丫鬟晴雯來誇襲人忠心,可襲人剛剛說了一籮筐賈環的壞話啊!這實在是…“慘不忍睹”!
兩邊對比:襲人說賈環的不是,賈環卻在誇襲人忠心,還要賞銀子。這不是顯得襲人才是真正的陰險小人嗎?一個用語言,一個用行動,誰更有說服力不是不言自明嗎?
此刻襲人就像是被賈環用“讚美”的話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襲人自己也覺得尷尬的要死,燥得慌。她是要臉的人,才不願意被稱為“小人”,但說出去的話又不能收回來,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兩隻手都糾結的絞在一起。
尷尬的場面持續了一會。
襲人沉默的想了一會,說道:“晴雯,請你轉告三爺,銀子我不能收。謝謝他的好意。我心裡對二爺沒有怨恨。婢子做錯事本來就是該罰。我也當不起三爺的稱讚。”
襲人的回答中規中矩。
晴雯就將拿出來的五兩銀子又重新收起來,告辭離開。出了賈母院,步履輕盈,嘴角帶笑。她想著襲人剛才窘迫的表情,倒是有點想哼幾曲小調。
讓你說三爺的壞話!讓你想要“坑”三爺!現在還敢不敢呀?
按照三爺的說法,這叫“釣魚執法”。哦,不對。三爺後來改口說這是叫“釣魚打臉”。
…
晴雯走後,小院裡的氛圍鬆下來,又顯得有些怪異。
襲人捂著燥紅的臉,對三個好友說道:“我今兒臉算是丟盡。先回房睡覺。我以後再不說他壞話了。惹不起他。”
襲人起身,鴛鴦、琥珀、翠縷就善意的鬨笑起來。襲人這會兒是臉丟得有點大。
琥珀笑道:“襲人,你往日也算是有心的。環三爺這個局,你服不服?”
哪有那麼巧的事?賈環先來找鴛鴦,然後立即派丫鬟來誇襲人。他怕是知道襲人在鴛鴦和她們面前罵他吧?襲人臉都要被打腫。
偏偏襲人現在還真需要賈環的誇獎。
襲人在她們幾個中算是有心計的。但和賈環比起來,簡直是要被玩壞。
襲人抿著嘴,輕吐著詞,“我服。我以後就像鴛鴦一樣,對他退避三舍。”她前些天在寶玉面前,不過是柔弱些,心裡並不怕賈環。有太太護著她!但現在是真不敢再惹他。賈環真要想和寶二爺爭什麼,她一個大丫鬟也操心不來,還有太太、老太太在。
襲人燥的慌,先去休息了。鴛鴦三人也就散了。翠縷提燈回史湘雲那裡。
鴛鴦回屋裡,放下蚊帳,躺在床榻上,腦子裡琢磨著。
襲人回覆賈環中規中矩。銀子是肯定不能收的,收了就再也回不到二爺房裡。心裡對寶二爺有氣,但是這不能說的,要清晰表態。至於當不得稱讚這件事,怕是明天就會傳遍府裡。晴雯是被小丫鬟領進來的。
但她並不想去叮囑小丫鬟不要亂說。因為她的好友:襲人,現在確實需要一點好名聲。襲人作為一個丫鬟,背上“告密者”的身份,除了她們這幾個好友,現在誰敢和她說笑?
襲人需要“忠心”這個名聲來洗地。
但是,賈環圖什麼?就是為了“教訓”襲人說他壞話,這不像他的風格呀。
她又想起賈環對她的誇獎:到底是金鴛鴦,還是肯說句公道話。賈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