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基本都是背對於他,所以她沒看見他。
顧珩煥坐在車裡,手中握著手機,他定定地看著照片中的人兒。照片中的她扎著高束起的馬尾,盤腿坐在床上,襯衫的袖口挽起,露出了光滑的小臂,梁傾慕用雜誌擋住了臉的下半部分,露出的雙眼裡盡是笑意,還夾著些許嗔怪。
恩令說的對。顧珩煥沉沉地閉上了眼,心中暗罵自己:你就是個混蛋。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梁傾慕和符嘉衛隨意採購了一些符叔愛吃的便回了病房。嘉衛坐在病床邊一動不動,緊盯著吊瓶管,好像上面有好看的花紋似的。
梁傾慕心酸的看了他一眼,想起剛剛他坐車裡輕聲問她的一句話:“姐,你說,是不是我老嫌我爸煩,被上帝聽見了……它才會帶走我爸啊。”
“姐,我從來……都沒對死亡有過概念。”
“……”
“姐,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的。”
“……”
這些懺悔,梁傾慕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也用得上,總而言之,此刻,她除了難過,也無力再多說什麼了。
深夜,顧珩煥驅車回了銀泰。
躺在那張熟悉的大床上,顧珩煥的心臟止不住地抽疼。似乎只有在最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能體會到這番疼。
他不該貪圖玩樂的,他所追求的那種刺激,換來了一刀兩斷的代價。而眼下,他發瘋似的想念她。身體裡每一處的血液都在叫囂著要見她。
他深深抑制著這種衝動,他深知自己已無權再去打擾她。他愣是在這曾經的溫柔鄉里硬生生地躺到了天亮,一夜無眠。
昨天看見她的時候,她氣色不錯,笑起來的樣子似乎是真的從跟他分開的事實中解脫了出來。那他呢?他還需要多久才能忘記她所帶來的影響?
他拉開窗簾,望著肅穆蒼茫的北京,在冬日裡開始升騰起溫度。他猛然想起來她跟他曾經去的那家後海酒吧,滿牆的攝影作品,和他們的回憶。他忽然無比好奇她究竟寫了些什麼,他苦澀一笑,想著今晚就去那兒喝上一杯吧。
嗯。不醉不歸。
☆、愛有天時地利。
顧珩煥手裡轉著鋼筆,秘書進來遞了份檔案又出去了。現在房價跌得厲害,有好多方案都必須做出調整。他正考慮著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來加班,誰知葉眉就打來了電話。
“阿煥啊,外面在下雨呢,我和你陳姨都沒帶傘,你來接我們吧,順便去看看你梁伯,他住院了。”
顧珩煥答應後便掛了電話。他這一年進醫院的次數比他懂事以來記得的次數都多。
他開車到西單的時候,就看見葉眉和陳思芸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在購物中心的屋簷下躲雨。
葉眉和陳思芸上車後,一個勁地抱怨天氣太冷。
“去哪家醫院?”顧珩煥問。
陳思芸報了名字,顧珩煥就朝醫院駛去。
路上雨漸漸大了起來,顧珩煥見車內安靜,就開口問:“梁伯怎麼生病了?”
“唉喲,這事兒可快別提了~”陳思芸一聽,一下子來了勁,好像就等著顧珩煥問似的,一股腦兒全發洩了出來,“還不是那個梁傾慕!簡直就是個不孝女,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硬是把國赫氣到心臟發病!結果呢,她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還是閔琳及時把他送到醫院,不然啊,這後果誰也說不準!”
葉眉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看自家兒子的臉色,還好,聽到這個名字他沒什麼情緒波動。
葉眉趕緊岔開:“那現在呢?國赫情況怎麼樣?”
“現在醒了。閔琳下了班會買營養粥之類的送到醫院去。他自個兒就是生了個白眼兒狼,還沒我家閔琳靠得住。”陳思芸冷哼一聲,“據說啊,梁傾慕她是寧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