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成五百字,並且把那位師兄抄襲的原本影印好釘在論文背後;謙遜的胡老師有一次課間休息的時候對一位同學說:“睡醒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口水多多的羅老師講授“中國史學史”時,從吳任臣講到龔自珍,從龔自珍講到魏源,再從魏源在靈隱寺“辟穀”一年餘粒米不入一直講到沙漠裡的仙人掌吸收日月精華,然後問道仙人掌有什麼功效,有同學答說清理腸胃。羅老師笑咪咪地說,王明明最近在減肥,對她應該有用。眾人暴笑,因為那天胖胖的王明明逃課。
輕眉從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口才,她說,他笑;她眯起嘴,他大笑。
然後,他隔著桌子探過半身去,溫熱的唇帶著她喜歡的味道印上她的,好象經過了幾個世紀的悠長,他放開她,卻沒有後退,他們互相能清楚看見對方熠熠生輝的眼睛,能聽到對方響應的心跳,“我愛你。”他緩緩說。
“我也愛你。”她帶著夢遊一般的陶醉。
晚上他問要不要去哪裡玩,她哪裡也不願去,只希望世界上唯有他們兩個。倒是何心眉,於鴻辰都發了簡訊來祝賀新年進步。她挨在他身邊坐著回簡訊,他開著電腦一張張檢視財務報表。沙發太小,都坐在前面的地毯上。兩杯水放在几上,喝著喝著就變成一個杯子。
輕眉眼見他拿著她的杯子,眼睛還看著電腦螢幕,她也不去提醒,心裡沁著蜜一樣看著他喝了一口,又一口。
感覺到她的目光,他扭頭問:“怎麼了。”
她笑著搖頭。
“傻氣。”他摸下她臉蛋繼續工作。
她突然想起在心裡縈繞了一天的問題,咬著嘴唇想了好一會,才擔憂地問他:“你說,宋書愚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不然為什麼要那樣捉弄你?”
他的手停下來,沉默了片刻抬頭,“他感覺到了什麼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輕眉託著腮沉思,她唯一的知己是何心眉,僅有的親人是爺爺奶奶和葉慎暉。如果他們知道的話也只是痛大與怒,至於其他人,既然不是自己在乎的,那麼他們知道了什麼譏諷中傷什麼又有什麼所謂?她抬眼與他對視,他溫煦的目光帶著些許憂慮,她暗歎:怎麼可能因為無謂的人而放棄自己僅有的愛?葉輕眉,你哪怕是動搖了一絲就是對他的侮辱與傷害。
“葉輕眉,這個世界我只在乎三個人,你爺爺奶奶,還有你。其他人,全部與我無關。”他的話聽起來極是冷酷。
多年以後,她才明白,惟有極於情,方始絕於愛。
這一年是暖冬。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天,連老天的心情都格外愉悅。微煦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窗紗上,深色的地板上也染著淡淡的幾處斑駁光影。
空調溫度有些高,被子有些厚,他的懷抱太過溫暖,輕眉只覺得每一個毛孔都舒散著,春天似乎已經到了。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清晨的他看起來總和平日不同,臉部線條柔和很多,眼神慵懶,聲音也象陳年威士忌,別有種醇和味道。
四目相對,深沉的滿足暗暗湧動,誰也不想打破這一刻。象是被施了魔咒,周圍的影象逐漸模糊暗淡化為透明,瞳孔裡只有面前這個人的清晰面龐。
魔障。葉慎暉想起數年前的感受,他一直知道愛上了她會承受諸多壓力無盡而綿長的痛苦,可是相比較此刻的幸福,可能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那些,又算得了什麼。
“有新年禮物。”看到她驚喜地瞪大眼,他微笑,“在我昨天外套左邊的口袋裡。”
她歡呼一聲,掀開被子,有股涼意沁進來。“穿上外衣,小心又感冒。”
她卻顧不上,翻著他的衣兜,把禮物拿出來。一個足有大半個手掌大的棒棒糖,透明的玻璃紙包著,可以看見裡面紅黃粉綠白五色的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