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願在此多留!
他知道離開此地恐怕自己就是凶多吉少,卻也不願多作無謂懇求。反正多說又能如何?面前的人必不會為難邱廣寒,也必不會同情自己——拓跋孤的立場,不會因任何人改變的。
邵宣也二人尚不知他背地裡已逼凌厲離開,在會客廳等候時,尚在考慮在此地逗留多久方為適宜。
凌厲現在肯定哪裡也去不了,若要帶他去我們明月山莊養傷,卻又要被我娘冷眼,倒有點費思量。邵宣也道。
去你那裡不合適,那去我們太湖水寨好啦!姜菲道。我爹可不會趕他走的。
邵宣也點頭道,那隻待確定廣寒無恙,凌厲也稍微好點便行上路,也省得在此多受拓跋孤的臉色。
方說了幾句,拓跋孤已至。算來與邵宣也也算是將來的親戚,拓跋孤著人準備了酒菜,藉口要談邱廣寒的婚期之事,留了兩人下來。也便只有在一邊的顧笑塵清楚內情,看著三人相談,心內憋著,黯然不語。
凌厲踉踉蹌蹌地闖下山,已然失卻了力氣,胸腹之間彷彿盡皆空了,蕩蕩的著不到力。手中無劍,因為一個比常人都不如的他已經沒法握劍了。這種毫無安全感的滋味如此陌生,讓他真的絕望。
真的,現在的他,比之昨日,終於可以絕望了。
好在,凌厲不是第一次這樣一無所有。幼年的時候他有過太多次更加悲慘的遭遇,而現在比起這些唯一更危險的反而是:他是凌厲,一個江湖聞名的、樹敵已多的凌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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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他只想離開這個絕情之地,越快越好,越遠越好。跑離青龍教的那一段路已經讓他有些氣接不暇。他在一處澗邊停下來,怔怔坐下來,像是終於明白自己一無所有了。
≡然沒有那麼快遇上仇家,可是將來呢?他呆呆想著。其實,要隱姓埋名也很容易,如果自己變得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混跡在一夥乞丐地痞之中,恐怕也極少有人會注意到的。可是他又沒有這個心思——雖然他已經落魄到家,可是至少,還沒打算用髒亂來作隱藏的方法——他習慣性地,在經過這樣水源的時候,還是會洗臉。他瞪著水裡的自己,很熟悉——雖然這個樣子叫他幾乎不認得自己,卻還是讓他覺得很熟悉,熟悉到幾乎要失聲而笑。
凌厲啊凌厲,你是以一死之心卑微地去青龍教的,可是你沒死;你又以一死之心高傲地跑了出來,可你又沒死。如今你兩手空空,身無分文,要活,怎麼活?
他走了又走,很快便累了,便蜷去路邊一間早沒了屋頂、被遺棄了的茅屋裡。這一閉目睡去,他像是幾乎又要醒不來,一天一夜,他才恢復過了知覺,可精神要說好也真的談不上好,懵然醒來,只覺自己也想不透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醒著又躺了許久許久,像是才有力氣回憶過去的一切。他摸摸自己的心口。
廣寒,你還在這裡麼?
心口竟是一痛——不是心痛。他略略一怔,似乎有樣什麼東西——硌到了身上,之前竟未發覺。
他心下隱隱覺得不妥。果然,衣襟下面的竟是邱廣寒那支名貴的髮簪。
他仰面朝天,將髮簪對準半陰的日光,仔細地看著。真是值錢的東西。他喃喃地、有氣無力地道。若是能把你當掉就好了……可是……你要我怎麼辦?
一隻髮簪。一塊手帕。一幅畫。真荒謬,這樣落荒而走的我,身上帶的竟是這三樣東西。廣寒,你留給我的這一切東西,真荒謬。
他嘆著,將髮簪用手帕又包起,放回懷裡,睏倦地再次閉上眼睛。這一閉眼他也沒料到自己竟是到鬼門關報了個到,好不容易說得看門小兵肯放行了,卻又被什麼人一拉,生生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