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喝了杯酒。
凌厲沒接話。對於邱廣寒的態度從起初的疑心到後來的全然轉變——自己也正是這樣,因此對於邵宣也的話,他頓時有了種不自覺的認同感,不覺端起酒杯也喝了一杯。天光大亮了,外面人聲鼎沸起來。
兩人看著堂中人影穿梭不已,又對飲了一杯,某種微妙的、敵意的關係似乎真的弱下去了,但是某種根深蒂固的隔閡似乎仍然存在,無論如何也消不去。
凌公子,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邵宣也突然道。
還有一件事?凌厲不解。
你與邱姑娘究竟是什麼關係?
凌厲心下竟緊張了一下,下意識地答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究竟是否喜歡她?邵宣也接著道。倘若你對她,也是像以前對別個女子一樣,那麼我警告你不要碰她;你如不要她,我就要了。
你這是……凌厲突然著慌起來,只是這語氣隨即被他自己硬生生壓回。
我這是怎麼?邵宣也道。蘇扶風你不是也隨手拋棄了麼,我焉知你不會對邱姑娘也如此?
我不知道。凌厲心煩意亂地站起來。你要我說什麼?我本來就是那種——沒有定性的人!
他說著,鬱鬱不樂地,竟自顧自轉身上樓去了。
邵宣也沒料他說走就走,站起喊了聲,凌公子!
凌厲沒理會他,看樣子是真走了。邵宣也只得無奈地也離了席,跟了上去。…
我只不過開個玩笑。他接著道。邱姑娘心裡有多關心你,瞎子也看得出來,你何必這樣。
凌厲並沒說話,也沒看他一眼,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邵宣也更加無奈,拐過彎,看著凌厲推開房門進去了,心道話沒說完他居然就走,說他是個單純的人,倒還真的說對了。
可是又能繼續說什麼。他又想。我都已經連自己要不要找他們報仇都如此猶豫,還能夠說什麼?
他也緊趕幾步跟上。門半開著,顯然凌厲知道他在後面,並不想砰地一聲關上了表現太過明顯的敵意出來。邱廣寒正在桌邊坐著,看見凌厲一喜,看見邵宣也進來她這笑又一綻,道,邵大哥也上來啦,你們的事情說完了麼?
也沒什麼事。邵宣也道。
嗯——邱廣寒放下心來,便問——我剛剛在想,伊鷙堂的人,會再找過來麼?
天知道。邵宣也說著坐下了,又留凌厲一個人在一旁站立。
應該不會吧。凌厲開口道。伊鷙妙如要反悔,當時就不會放我們走了。
話是沒錯。邵宣也道。但這與傳說中的伊鷙妙不大一樣——趕盡殺絕向來都是伊鷙堂的行事風格,恐怕她不能輕易地放過我們。
又是傳說中。凌厲冷笑。你不是自己說,傳聞不可盡信麼?
但我見到了她本人,覺得她卻與傳說中一樣。邵宣也道。你突然這麼相信她,難道說你落在她手上這許久,竟發現她什麼優點出來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凌厲道。我當然不是相信她——我只是就她方才放過我們之事而論事罷了。
非是我多疑。邵宣也道。我總覺得她這麼放過我們——有點不太對。
你是說她會派人跟蹤我們?凌厲道。但方才一路甚是空曠,應該沒有什麼人跟蹤才對。
……也許是我多心了。邵宣也只得道。
邱廣寒笑道,邵大哥名門正派出來的大俠,總是對這些邪門之人頗多猜疑,不奇怪。
你這是說我小人之心?邵宣也也笑。
不是呀,我沒有。邱廣寒連忙搖手,笑著申辯。
凌厲見兩人互相逗趣,不覺一個人走到一邊。
我剛才不是叫你睡會兒麼。他冷冷地道。酒這麼快就醒了?
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