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平武學,又得了個傳人,可說死也瞑目,你竟不肯答允麼?”虛竹道:“這個……我是不成的。”童姥哈哈一笑,道:“那個夢中姑娘,你想不想見?你答不答允我做靈鷲宮的主人?”虛竹一聽她提到“夢中姑娘”,全身一震,再也無法拒卻,只得紅著臉點了點頭。童姥喜道:“很好!你將那幅圖畫拿來,讓我親手撕個稀爛。我再無掛心之事,便可指點你去尋那夢中姑娘的途徑。”虛竹將圖畫取了過來。童姥伸手拿過,就著日光一看,不禁“咦”的一聲,臉上現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再一審視,突然間哈哈大笑,叫道:“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聲中,兩行眼淚從頰上滾滾而落,頭頸一軟,腦袋垂下,就此無聲無息。
虛竹一驚,伸手去扶時,只覺她全身骨骼如綿,縮成一團,竟已死了。一眾青衫女子圍將上來,哭聲大振,甚是哀切。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在艱難困危之極的境遇中由童姥出手救出,是以童姥御下雖嚴,但人人感激她的恩德。
虛竹想起三個多月中和童姥寸步不離,蒙她傳授了不少武功,她雖脾氣乖戾,對待自己可說甚好,此刻見她一笑身亡,心中難過,也伏地哭了起來。
忽聽得背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嘿嘿,師姊,終究是你先死一步,到底是你勝了,還是我勝了?”虛竹聽得是李秋水的聲音,大吃一驚,心想:“怎地死人又復活了?”急忙躍起,轉過身來,只見李秋水已然坐直,背靠樹上,說道:“賢侄,你把那幅畫拿過來給我瞧瞧,為什麼姊姊又哭又笑,啼笑皆非的西去?”虛竹輕輕扳開童姥的手指,將那幅畫拿了出來,一瞥之下,見那畫水浸之後又再曬乾,筆劃略有模糊了,但畫中那似極了王語嫣的宮裝美女,仍是凝眸微笑,秀美難言,心中一動:“這個美女,眉目之間與師叔倒也頗為相似。”走向李秋水,將那畫交了給她。李秋水接過畫來,向眾女橫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們主人和我苦拚惡鬥,終於不敵,你們這些螢燭之光,也敢和日月相爭麼?”虛竹回過頭來,只見眾女手按劍柄,神色悲憤,顯然是要一擁而上,殺李秋水而為童姥報仇,只是未得新主人的號令,不敢貿然動手。虛竹說道:“師叔,你,你……”李秋水道:“你師伯武功是很好的,就是有時候不大精細。她救兵一到,我哪裡還有抵禦的餘地,自然只好詐死。嘿嘿,終於是她先我而死。她全身骨碎筋斷,吐氣散功,這樣的死法,卻是假裝不來的。”虛竹道:“在那冰窖中惡鬥之時,師伯也曾假死,騙過了師叔一次,大家扯直,可說是不分高下。”
李秋水嘆道:“在你心中,總是偏向你師伯一些。”一面將那畫展開,只看得片刻,臉上神色便即大變,雙手不住發抖,連得那畫也簌簌顫動,李秋水低聲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笑聲中充滿了愁苦傷痛。虛竹不自禁的為她難過,問道:“師叔,怎麼了?”心下尋思:“一個說‘不是她’,一個說‘是她’,卻不知到底是誰?”李秋水向畫中的美女凝神半晌,道:“你看,這人嘴角邊有顆酒窩,右眼旁有個黑痣,是不是?”虛竹看了看畫中美女,點頭道:“是!”李秋水黯然道:“她是我的小妹子!”虛竹更是奇怪,道:“是你的小妹子?”李秋水道:“我小妹容貌和我十分相似,只是她有酒窩,我沒有,她右眼旁有顆小小的黑痣,我也沒有。”虛竹“嗯”了一聲。李秋水又道:“師姊本來說道:師哥為她繪了一幅肖像,朝夕不離,我早就不信,卻……卻……卻料不到竟是小妹。到底……到底……這幅畫是怎麼來的?”虛竹當下將無崖子如何臨死時將這幅畫交給自己、如何命自己到大理無量山去尋人傳授武藝、童姥見了這幅畫如何發怒等情,一一說了。李秋水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師姊初見此畫,只道畫中人是我,一來相貌甚像,二來師哥一直和我很好,何況……何況師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