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讓怔愣中的顧雁歌更加的震動,忽然抬起頭越過車馬,看到了打馬走在前邊的蕭永夜,那是不是那個人也從來沒有變過、沒有忘過呢?顧雁歌回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訕訕地笑了笑道:“扶疏,我現在懂了為什麼男人都愛戰場,這戰場上得來的不僅有痛快淋漓的戰友情,更有這毫無保留的純粹敬仰。眼前這樣的場景,連我看著都覺得熱血沸騰,何況是為疆場而生的血氣男兒。”
馬車緩緩地停在了將軍王邸門前,青銅獅子、下馬石,這將軍王邸的建制絕對是所有王府裡最高的,只是這裡的主人,卻沒來得及住多久。將軍王邸大都被枝枝蔓蔓的芙蓉花藤覆蓋著,月季花真不是富貴花,即使在十月,即使在邊關下過雪之後依然開著。世人只道詠梅詠菊,卻不知這月季才是人間最長情的花朵。
顧雁歌抬腳進去,院子裡還開著耐寒的花朵,各色各樣入眼而來,恪王妃愛花,這滿院子的花都是恪親王閒時種下的。這些年一直細心養護著,一直還開得這麼燦爛,顧雁歌站在樹下,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
老管家淚眼朦朧地站在顧雁歌身後道:“郡主,您看這花都知道您要回來,往年長榮也謝了,臘梅也還含著苞,今年卻開在一起了。”
顧雁歌含笑看著,也禁不住眼中含淚:“七叔,謝謝你這麼多年照看這裡。”
“郡主說哪裡的話,郡主一路辛苦了,老奴已經讓她們備了浴湯和吃食,郡主如果累了,儘可以先去洗漱進食。”
顧雁歌笑著點頭應了,在滿園子的花下站了站,這才轉身進了後院。剛邁進後院的門,顧承憶就跳了出來,捱在她身邊一聲一聲地叫著姐姐。顧次莊說得沒錯,蕭永夜把他照顧得很好,壯實了也更沉穩大方了:“承憶,看來你過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父王如果看到了,也一樣會高興的。”
顧承憶笑容滿面的答應,和顧雁歌一塊彎彎繞繞地進了屋子裡,顧承憶還想粘著說說話,蕭永夜只在外頭咳嗽了兩聲,顧承憶就怏怏地告辭:“姐姐,我還要回軍營呢,不能陪著你了,我是小兵,一天到晚都得待在軍營裡。姐夫去天水了,可能要過幾天再會回來。”
顧雁歌聽了笑笑,巴不得謝君瑞永遠別回來:“好了,你去吧,好好照顧自己,得了閒就來瞧我。明天我讓扶疏給你做好吃的,讓哥哥給你帶。”
顧承憶連忙擺手:“不行不行,要是被蕭將軍知道了,非罰我站崗不可。”
顧雁歌笑道:“承憶也長大了,真好。”顧承憶笑著跟蕭永夜回軍營去了,三軍陣中也只有蕭永夜才可以不宿軍中,但也有不少拿“特權”的主。而蕭永夜本人卻向來恪盡職守,大部分時間也是在軍中宿的。
顧雁歌則脫了衣裳,舒舒服服地泡在了浴桶裡,一邊泡著一邊想著事兒。這嘉臨是景朝北邊最後一個城,出城以後五十里就是回水,過了回水就是回屹人的地方。軍隊駐紮在三十里外的回水邊上,大軍排開延綿數十里,在顧雁歌的小小記憶裡,那場面是無比壯觀的。
洗完澡出來,發現整個屋子都燒了地龍,暖暖和和地好不舒服。只披著一件薄衣,赤著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這才發覺得這身子是個人上人,像來被嬌貴慣了,倒是讓她給折騰足了。
“主子,管家問您現在是不是用膳,已經做好了等您傳呢。”扶疏進門來叫了一聲,顧雁歌便揮手讓上晚飯。
端上桌來,大都是熟悉的小菜,樣樣精緻非常,食材卻都是很簡單普通的,顧雁歌倒是喜歡,吃得非常爽利。這一路奔波,也沒吃頓好飯,這時候當然吃得香。吃完飯前才想起要問太子來,扶疏笑著說住在東園裡,現在早已經吃完飯睡下了。
一夜無夢,顧雁歌醒來時已經是大天亮了,院子裡卻還是靜悄悄的,扶疏也歪在一邊,看來這丫頭也是累著了。顧雁歌輕手輕